古木寒蝉满四邻。萧条环堵绝风尘。何年家住此江滨。
汉水楚云千万里,不堪秋草更愁人。临岐南望一沾巾。
纱巾倦整,绕池风起叠奁冰。泠泠雨度高城。帘卷天东娥镜,娟夕素妆成。
奈临醒玉城,尚妒閒情。
南楼翠层。记被酒、踏莎行。未了琴尊短梦,惊散笳声。
鸥边社凉,又拖逗、秋心生半庭。芳卷墨、自展罗屏。
昨日游黄华,抵暮方言还。今晨到?峪,驱马五松边。
未移金门日,还指元康烟。山中富清境,不暇相周旋。
大似山阴客,望门却回船。空怀上方寺,矫首浮云颠。
瀑布落晴雪,金灯开夜莲。何当重经过,岩下细留连。
遥空一雁度斜阳,枫叶含秋半有霜。诗酒百年浑漫兴,菊松三径未全荒。
云连野色晴侵户,月送潮声夜到床。为报重阳寻旧约,竹深云净坐僧房。
开府抡才迥绝尘,年家子弟冠群伦。粤中勇捷无双士,沙内飞雄有几人。
血战风云通是捷,气吞夷虏矢忘身。功成图绘凌烟日,为写铙歌寄钓纶。
老去相看情益亲,河梁分手欲沾巾。祇应诵得离骚赋,长作行吟去国人。
柳先生曰: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自毁齿以上,父兄鬻卖以觊其利。不足,则取他室,束缚钳梏之,至有须鬣者,力不胜,皆屈为僮。当道相贼杀以为俗。幸得壮大,则缚取幺弱者,汉官因以为己利,苟得僮,恣所为不问。以是越中户口滋耗,少得自脱。惟童区寄以十一岁胜,斯亦奇矣。桂部从事杜周士为余言之。
童寄者,柳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虚所卖之。寄伪儿啼,恐栗,为儿恒状,贼易之,对饮,酒醉。一人去为市,一人卧,植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缚背刃,力下上,得绝,因取刃杀之。逃未及远,市者还,得童,大骇,将杀童。遽曰:“为两郎僮,孰若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诚见完与恩,无所不可。”市者良久计曰:“与其杀是僮,孰若卖之?与其卖而分,孰若吾得专焉?幸而杀彼,甚善。”即藏其尸,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缚,牢甚。夜半,童自转 ,以缚即炉火烧绝之,虽疮手勿惮;复取刃杀市者。因大号,一虚皆惊。童曰:“我区氏儿也,不当为僮。贼二人得我,我幸皆杀之矣!愿以闻于官。”
虚吏白州,州白大府。大府召视儿,幼愿耳。刺史颜证奇之,留为小吏,不肯。与衣裳,吏护还之乡。乡之行劫缚者,侧目莫敢过其门。皆曰:“是儿少秦武阳二岁,而讨杀二豪,岂可近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