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桥和题壁原韵 其二

犹是当年旧柳条,低徊故事总烟销。才名一代杨公子,曾踏东风赋板桥。

陈田,字松山,贵阳人。光绪丙戌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历官给事中。有《滇游》、《溯沅》、《悲歌》、《津门》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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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绝涧终日,草长深山暮春。
犬吠鸡鸣几处,条桑种杏何人。
青山流水迢迢去。总是东风往回路。送得春来春又暮。莺如何诉。燕如何语。只有春知处。
时光渐渐春如许。何用怜春怕红雨。到处空飞无实据。花开也好,花飞也好,此意须双悟。
城市苦歊暑,寻凉到水穷。
环林得高荫,解带取微风。
渴肺举杯缓,汗肤兼酒红。
当年河朔会,旧事岂全空。

楚怀放灵均,国政亦荒淫。彷徨未忍决,绕泽行悲吟。

汉文疑贾生,谪置湘之阴。是时刑方措,此去难为心。

士生一代间,谁不有浮沈。良时真可惜,乱世何足钦。

乃知汨罗恨,未抵长沙深。

日落花梢,恹恹春倦何时省。纱窗又暝。黄月濛濛影。

没个商量,除是和愁等。罗衣冷。香阶红阵。燕子归期定。

  昆山徐健菴先生,筑楼于所居之后,凡七楹。间命工斫木为橱,贮书若干万卷,区为经史子集四种。经则传注义疏之书附焉,史则日录、家乘、山经、野史之书附焉,子则附以卜筮、医药之书,集则附以乐府诗余之书。凡为橱者七十有二,部居类汇,各以其次,素标缃帙,启钥灿然。于是先生召诸子登斯楼而诏之曰:“吾何以传女曹哉?吾徐先世,故以清白起家,吾耳目濡染旧矣。盖尝慨夫为人之父祖者,每欲传其土田货财,而子孙未必能世富也;欲传其金玉珍玩、鼎彝尊斝之物,而又未必能世宝也;欲传其园池台榭、舞歌舆马之具,而又未必能世享其娱乐也。吾方以此为鉴。然则吾何以传女曹哉?”因指书而欣然笑曰:“所传者惟是矣!”遂名其楼为“传是”,而问记于琬。琬衰病不及为,则先生屡书督之,最后复于先生曰:

  甚矣,书之多厄也!由汉氏以来,人主往往重官赏以购之,其下名公贵卿,又往往厚金帛以易之,或亲操翰墨,及分命笔吏以缮录之。然且裒聚未几,而辄至于散佚,以是知藏书之难也。琬顾谓藏之之难不若守之之难,守之之难不若读之之难,尤不若躬体而心得之之难。是故藏而勿守,犹勿藏也;守而弗读,犹勿守也。夫既已读之矣,而或口与躬违,心与迹忤,采其华而忘其实,是则呻占记诵之学所为哗众而窃名者也,与弗读奚以异哉!

  古之善读书者,始乎博,终乎约,博之而非夸多斗靡也,约之而非保残安陋也。善读书者根柢于性命而究极于事功:沿流以溯源,无不探也;明体以适用,无不达也。尊所闻,行所知,非善读书者而能如是乎!

  今健菴先生既出其所得于书者,上为天子之所器重,次为中朝士大夫之所矜式,藉是以润色大业,对扬休命,有余矣,而又推之以训敕其子姓,俾后先跻巍科,取宦仕,翕然有名于当世,琬然后喟焉太息,以为读书之益弘矣哉!循是道也,虽传诸子孙世世,何不可之有?

  若琬则无以与于此矣。居平质驽才下,患于有书而不能读。延及暮年,则又跧伏穷山僻壤之中,耳目固陋,旧学消亡,盖本不足以记斯楼。不得已勉承先生之命,姑为一言复之,先生亦恕其老誖否耶?

远下吴江向霅川,高秋风物倍澄鲜。
幹緌菰叶翠相乱,锦石游鳞清可怜。
邮渚挝频菰吏鼓,渔歌唱近使君船。
吴兴岘山足胜事,汉水襄阳空昔贤。
主人谁与解春酲,百斛香醪一小亭。
兀兀泠泠俱可乐,醒来还醉醉还醒。

庐陵汉名县,黉舍当城南。粤从宋庆历,杰构何潭潭。

穹碑泐学记,欧子亲题衔。所以富才彦,挺然皆梓杉。

游歌我昔忝,遗经事穷探。英俊非不多,畏敬踰四三。

子谟与德让,奋起师易庵。晨夕久薰炙,化雨深濡涵。

王门职辅导,胄监峨弁簪。引之绝温润,钦止精研覃。

之宜暨仲举,问学青于蓝。惜未及贵寿,早终四子咸。

笃实若陈李,磊落俱奇男。雄藩佐邦伯,经筵进封函。

就中最杰特,子钦文不凡。壁经世授受,道腴恣沉酣。

聱牙古盘诰,同异互订参。他人悉窘步,君独行眈眈。

翰林俊声著,粉署刑名谙。冰檗岂论苦,澹泊夙能甘。

擿奸若风厉,谳狱同春含。譬之龙泉剑,光焰不可缄。

契阔五六载,相思隔烟岚。追怀旧游地,几度联归骖。

兹焉幸一会,壮志仍岩岩。胸襟豁湖海,论议森戈锬。

藩臬诸钜公,招邀列罂墰。肥牲刺羊豕,佳味罗蛤蚶。

鲙鲜旋烹鲫,醢美细脔䳺。玉棋圆叠蔗,金丸满堆柑。

蔬茹剪霜韭,竹萌掘冬䈄。酒渴漱茗饮,齿寒嚼菹蘫。

叨陪接几席,答问吐乡谈。清言霏玉雪,倾听我所贪。

亹亹续弗绝,有如吐丝蚕。握手万里外,绸缪乐且湛。

胡为又分袂,行李僮仆担。于时一阳复,两鬓风毵毵。

东坡昔跋涉,渡海再迁儋。未久即见召,还朝貌逾傪。

寂寥数百载,继武惟子堪。岁寒见松柏,大厦待楩楠。

赋诗写缱绻,空言只增惭。情深觉词赘,此意谅余监。

拍塞车箱满载书。梁鸿元与世相疏。只缘携手成归计,不恨埋头屈壮图。

苍玉研,古铜壶。坐看儿辈了耕锄。年年此日如川酒,千尺青松尽未枯。

七旬相近,正好忘尘世。世梦几时休,道德修、胜争薄利。恩山爱海,火院镇烧身,闻身健,觅清凉,一任迷人毁。闲看三教,造化明周易。达理妙通天,四相泯、无忧无喜。洞天高卧,自在炼真丹,他年去,上青霄,始现无为异。

兹游太奇绝,我亦壮君侯。春风殷地悲啸,笳鼓万貔貅。

平昔心胸吞著,八九江南云梦,今上岳阳楼。尊酒浣尘土,山雨战青油。

竟陵客,又挟病,入西州。惟余与汝湍水,东决则东流。

遥想凝香画戟,谈笑兜鍪昼息,莫赋大刀头。麟阁看他日,居右有人不。

何处春来好听莺,谢家池馆越州城。绿杨垂地露烟重,红杏映帘风日清。

醉把玉杯如有待,笑停锦瑟谩多情。却思旧过宫墙畔,著意马头啼数声。

槐花匝路促湘行,闽赋唐诗旧擅声。
有志向曾言国事,论心何止在科名。
毕方夜煽杭都火,大角秋缠蜀道兵。
莫作腐儒场屋话,琅玕满腹正须呈。

雪花方数点,庭院已生寒。治具烦东道,敲诗待长官。

剡溪乘兴往,御柳隔春看。却笑髭空断,能吟几字安。

凄切抱叶蝉,间关栖树禽。入山本避喧,复爱聆此音。

微飔动夕爽,薄云散秋阴。众籁阒以静,片月生东林。

五陵无限人,密视龙沙记。
龙沙虽未合,气象已灵异。
昔时蛟龙湫,半作桑麻地。
地形带江转,洲浮有连势。
陵谷岂可常,渊窦在何岁。
微生久慕道,安恬辄忘味。
愧无及物功,碌碌尚匏系。
生蒙尘土厚,未受神仙秘。
何时与孤鹤,冉冉从此逝。
翠羽啁啾夜,空山偃蹇时。
看人多冷眼,出手尽高枝。
香细巡檐得,寒深踏雪知。
纷纷后来者,红紫莫矜奇。

象月凿为池,池清如月皎。芙蕖倚风开,月色含香渺。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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