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无媒出有时,几年幽户锁寒晖。人从浴凤池边到,香入乘鸾扇底飞。
诗落云笺传藉藉,花同锦队想菲菲。更闻芍药梢头信,亦待邀公插帽归。
二月风光在柳条,高梁流水石栏桥。杏园宴罢春游遍,叱拨银鞍一路骄。
壁镫荧荧天未曙,仆夫促驾出村树。乱峰攒攒青接天,悬流千寻飞瀑布。
石梯险滑级不分,健马力争下蹄处。长歌行路关山难,蚁缘九曲云崖间。
星精摇摇仰可攀,积雪耀日秋风寒。马蹄碎兮人力竭,一关横界长天碧。
我思开山烦五丁,凿穿石穴通青冥。又欲移山效愚公,眼前障碍一扫空。
吁嗟乎!所欲安可得,不若卸肩且休息。
东风入上阑,众草靡靡绿。有客远行游,倚舟河水曲。
河水深且长,帆樯千里瞩。金陵佳丽都,洵美多旧俗。
石渠对图史,吏隐谐所欲。奈何卑栖子,风尘独踯躅。
缘木谅难工,积薪空自束。极眺远行云,愿作双黄鹄。
近奉违,亟辱问讯,具审起居佳胜,感慰深矣。某受性刚简,学迂材下,坐废累年,不敢复齿缙绅。自还海北,见平生亲旧,惘然如隔世人,况与左右无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数赐见临,倾盖如故,幸甚过望,不可言也。
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观之熟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景,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扬雄好为艰深之辞,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类也。而独悔于赋,何哉?终身雕篆,而独变其音节,便谓之经,可乎?屈原作《离骚经》,盖风雅之再变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使贾谊见孔子,升堂有余矣,而乃以赋鄙之,至与司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因论文偶及之耳。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纷纷多言,岂能有益于左右,愧悚不已!
所须惠力法雨堂两字,轼本不善作大字,强作终不佳;又舟中局迫难写,未能如教。然轼方过临江,当往游焉。或僧有所欲记录,当为作数句留院中,慰左右念亲之意。今日至峡山寺,少留即去。愈远,惟万万以时自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