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人超世资,脱然了无为。犹有爱马癖,或比道林支。
天马由来出天池,西大宛国乃有之。房星写神孕龙漦,雄志倜傥精权奇。
飞行灭没电莫追,空尘留烟不得窥,月氏之子那敢骑。
汉武远慕穆天子,欲隮昆仑游具茨。遣使先开玉关道,凤颈虎翼初就羁。
王良造父死已久,当时不知驭者谁。唐人为马置马监,奚官果是何物儿。
况复教之作马舞,跪拜起伏取笑娭。伏仗能鸣辄引去,俯首低摧青络丝。
欲从驽骀服辕下,局促动遭箠策施。非徒丧志失天性,病骨瘦柴如宛锥。
所以韩干为画肉,不忍神骏成凋羸。大漠茫茫天作屋,饥龁饱卧骄且驰。
蒲梢肃飒轻风度,苜蓿参差新雨滋。胡为束缚对厮养,长嘶无声情内悲。
我岂伯乐知马者,意与马类伤马时。自从眼前见此卷,把轴起坐敛更披。
上人之意无乃尔,笑绝长题画马诗。
春雨才过,正无数、浪蕊浮花开遍。一绺红溜低垂,宫中摘初荐。
娇欲滴,朱盘满贮,记曾饤,照园欢宴。圆比明珠,红疑赤玉,凝伫生眩。
最无据、缥缈青衣,赚游子、瑶台梦留恋。漫笑荔枝庐橘,见蔗浆还羡。
鹦啄出、珊瑚粒粒,落个人,寂历庭院。遥想樊素当年,微遮歌扇。
玉河寒溜隔桥鸣,共立桥边恰五更。逸鸟岂能粘以网,化虫犹自挶于茎。
道乡居士何年定,少室山人此日成。老马似知离别意,徘徊柳下到天明。
游之适,大率有二:旷如也,奥如也,如斯而已。其地之凌阻峭,出幽郁,寥廓悠长,则于旷宜;抵丘垤,伏灌莽,迫遽回合,则于奥宜。因其旷,虽增以崇台延阁,回环日星,临瞰风雨,不可病其敞也;因其奥,虽增以茂树丛石,穹若洞谷,蓊若林麓,不可病其邃也。
今所谓东丘者,奥之宜者也。其始龛之外弃地,予得而合焉,以属于堂之北陲。凡坳洼坻岸之状,无废其故。屏以密竹,联以曲梁。桂桧松杉楩楠之植,几三百本,嘉卉美石,又经纬之。俛入绿缛,幽荫荟蔚。步武错迕,不知所出。温风不烁,清气自至。水亭狭室,曲有奥趣。然而至焉者,往往以邃为病。
噫!龙兴,永之佳寺也。登高殿可以望南极,辟大门可以瞰湘流,若是其旷也。而于是小丘,又将披而攘之。则吾所谓游有二者,无乃阙焉而丧其地之宜乎?丘之幽幽,可以处休。丘之窅窅,可以观妙。溽暑遁去,兹丘之下。大和不迁,兹丘之巅。奥乎兹丘,孰从我游?余无召公之德,惧翦伐之及也,故书以祈后之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