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夫边春呈长安亲故

严城吹笛思寒梅,二月冰河一半开。紫陌诗情依旧在,
黑山弓力畏春来。游人曲岸看花发,走马平沙猎雪回。
旌旆朝天不知晚,将星高处近三台。
  唐代诗人。字景山,后改名巨济。河中(治所今山西永济)人。贞元五年(789)进士。初为张弘靖从事,由秘书郎擢太常博士,迁虞部员外郎。出为凤翔少尹,复召授国子司业。长庆四年(824),辞官退休,执政请以为河中少尹,食其禄终身。关于杨巨源生年,据方崧卿《韩集举正》考订。韩愈《送杨少尹序》作于长庆四年(824),序中述及杨有“年满七十”、“去归其乡”语。由此推断,杨当生于755年,卒年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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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照斜初彻,浮云薄未归。江虹明远饮,峡雨落馀飞。
凫雁终高去,熊罴觉自肥。秋分客尚在,竹露夕微微。
江南景簇此林亭,手板蓝裾自可轻。洞里客来无俗话,
郭中人到有公情。闲敲岩果呼猿接,时钓溪鱼引鹤争。
笑我有诗三百首,马蹄红日急于名。

吴城山头三日风,白浪如屋云埋空。北来大舸气势雄,车帆打鼓声韸韸。

我船政尔不得去,局促沙岸如凫翁。长年三老屡弹指,六月何曾北风起。

由来官侬多龃龉,世不汝谐神亦尔。我愧此言呼使前,顺风逆风皆偶然。

皇天广大岂有意,想汝嗔喜庸非偏。瓶中有粟囊有钱,与汝饱饭姑留连。

茅苇连天昨已非,二年重到最堪悲。
芹宫尚有肩吾在,花县犹存子建知。
踯躅南飞三绕树,凄凉北望四愁诗。
东风若不均披拂,荐福仍然又断碑。

捍拨难传不尽情,琵声裁尽继琶声。风流扫地无人说,只有空江旧月明。

溪蛮昔负命,杀气凌南州。
城郭涨烟火,堂皇啸蜉蝣。
被发尽冠巾,吾人反缧囚。
行剽至杪忽,归载越山丘。
驱攘事虽定,收合信疮疣。
不有异泽沾,何令余患瘳。
寒风在林鸣,君马不能留。
初佩太守章,慨然任人忧。
问俗灰烬余,咄唶令心谋。
士材为世用,因难乃知尤。
烦苛一荡涤,幽远遍怀柔。
四封鸣鸡犬,五谷被原畴。
里闾多娱宴,歌鼓震溟陬。
明义每所希,古人不难侔。
日月有常运,志士无安辀。
山川自兹始,努力千里游。
老子开年年五十,依前恁地痴顽。昨非今是有无间。惟惭新赤绂,不称旧苍颜。
休羡长年并极富,休贪宝带腰钚。人生难得是清闲。急须抛县印,归去隐家山。
芳草绿萋萋。断肠绝浦相思。山头人望翠云旗。蕙香佳酒君归。
惆怅画檐双燕舞。东风吹散灵雨。香火冷残箫鼓。斜阳门外今古。

使回烦寄语,莫杀毛延寿。君王或梦思,留画商岩叟。

瞻彼修竹,下临清流。文石偃堤,华松荫丘。植表界壤,剪茅宅幽。

梁度高巘,台隐中洲。方床读书,异宫同休。咏歌相闻,觞豆相求。

或莳名药,或钓游鯈。课艺嘉植,坐思远游。濯缨微波,看云良畴。

逸而不放,俨而自修。泰哉沮溺,邈乎巢由。按图以观,永宜春秋。

孰若五君,遗其故俦。糟粕尘世,高踪庄周。我怀古人,遁而违忧。

安得挥弦,以招沈浮。

人间灯,天上月。有明有暗,有圆有缺,底事贪观心未歇。

兴圣室内无油,免得證龟作鳖。

楼外江山丽,城边锦绣新。春光浓似酒,醉杀浪游人。

洛阳碧水扬春风,铜驼陌上桃花红。高楼叠柳绿相向,绡帐金銮香雾浓。

龙裘公子五陵客,拳毛赤兔双蹄白。金钩宝玦逐飞香,醉入花丛恼花魄。

青娥皓齿列吴娼,梅粉妆成半额黄。罗屏绣幕围寒玉,帐里吹笙学凤凰。

细绿围红晓烟湿,车马騑騑云栉栉。琼蕊杯深琥珀浓,鸳鸯枕镂珊瑚涩。

吹龙笛,歌白纻,兰席淋漓日将暮。君不见灞陵岸上杨柳枝,青青送别伤南浦。

瀛海无山尚有楼,不登高亦快高秋。催租吏少空堂静,种菊人来小院幽。

归鸟片云回屋角,落帆残雨下墙头。官间始识持螯乐,半载蹉跎一醉酬。

积雪愁阴久不开,为怜花冷故徘徊。
凭君琢句留金蕊,待取霜风送月来。

颇许身无事,乾坤觉气清。安眠诗入梦,谢客懒知名。

歌泣都成赘,寒暄各有情。要津怀旧侣,冒暑正长征。

绿章封事步虚仙,来自东皇太乙边。
满袖明珠出光怪,又随溪月上归船。

不改栖迟趣,偏因诗酒降。晨风摇远树,夜月照寒缸。

地静长留古,心幽岂逐尨。兴来怀友处,结韵老梅桩。

惊风阵阵卷黄沙,一路春寒不见花。残月疏星杨柳陌,载将残梦听琵琶。

  人未有不乐为治平之民者也,人未有不乐为治平既久之民者也。治平至百余年,可谓久矣。然言其户口,则视三十年以前增五倍焉,视六十年以前增十倍焉,视百年、百数十年以前不啻增二十倍焉。

  试以一家计之:高、曾之时,有屋十间,有田一顷,身一人,娶妇后不过二人。以二人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宽然有余矣。以一人生三计之,至子之世而父子四人,各娶妇即有八人,八人即不能无拥作之助,是不下十人矣。以十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吾知其居仅仅足,食亦仅仅足也。子又生孙,孙又娶妇,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然已不下二十余人。以二十余人而居屋十间,食田一顷,即量腹而食,度足而居,吾以知其必不敷矣。又自此而曾焉,自此而玄焉,视高、曾时口已不下五六十倍,是高、曾时为一户者,至曾、元时不分至十户不止。其间有户口消落之家,即有丁男繁衍之族,势亦足以相敌。或者曰:“高、曾之时,隙地未尽辟,闲廛未尽居也。”然亦不过增一倍而止矣,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矣,而户口则增至十倍二十倍,是田与屋之数常处其不足,而户与口之数常处其有余也。又况有兼并之家,一人据百人之屋,一户占百户之田,何怪乎遭风雨霜露饥寒颠踣而死者之比比乎?

  曰:天地有法乎?曰:水旱疾疫,即天地调剂之法也。然民之遭水旱疾疫而不幸者,不过十之一二矣。曰:君、相有法乎?曰:使野无闲田,民无剩力,疆土之新辟者,移种民以居之,赋税之繁重者,酌今昔而减之,禁其浮靡,抑其兼并,遇有水旱疾疫,则开仓廪,悉府库以赈之,如是而已,是亦君、相调剂之法也。

  要之,治平之久,天地不能不生人,而天地之所以养人者,原不过此数也;治平之久,君、相亦不能使人不生,而君、相之所以为民计者,亦不过前此数法也。然一家之中有子弟十人,其不率教者常有一二,又况天下之广,其游惰不事者何能一一遵上之约束乎?一人之居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一人之食以供十人已不足,何况供百人乎?此吾所以为治平之民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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