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从龙,风从虎,大地谁言无寸土。三阳肇处布新春,明明独露乾坤祖。
谁知毗耶老病翁,默尔忘言善谈吐。不落四句彻三玄,还他一二三四五。
报尔栴檀林下人,应时纳祐还知否。收来横骨暗中抽,放去随群作水牯。
秋旸肆酷,秋暑炎蒸。不容鹅护雪,难保蜡人冰。一夏噇眠虚过了,秋风拈弄刈禾镰。
有权有用,无党无偏。几个祖师头割了,立教凶岁变丰年。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夫古今之变,朝市改易。尝登姑苏之台,望五湖之渺茫,群山之苍翠,太伯、虞仲之所建,阖闾、夫差之所争,子胥、种、蠡之所经营,今皆无有矣。庵与亭何为者哉?虽然,钱镠因乱攘窃,保有吴越,国富兵强,垂及四世。诸子姻戚,乘时奢僭,宫馆苑囿,极一时之盛。而子美之亭,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则有在矣。
文瑛读书喜诗,与吾徒游,呼之为沧浪僧云。
圆月出树东,隔看被树挂。群叶相蒙茂,光采还透射。
玉盘虽隐映,其魄自整暇。脱树渐自高,万里大明奓。
了了太极圈,谁向虚空画。坐深已当头,其树势斯下。
小人蔽君子,暂尔何足讶。树月亦偶当,微吟聊譬借。
生平不识江南路,越水吴山寄梦游。为扫秋光盈片纸,却疑身在五湖舟。
巧作春禽百样声,似矜觜舌有馀轻。若为剩有闲心性,何不云中学凤鸣?
光阴顷刻指空弹,别易从知会愈难。纵有残脂和剩粉,可怜一见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