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准(公元?年至九o三年前不久)字不欺,里居及生年均不详,约卒于唐昭宗天复三年前不久。登乾宁进士。为荆南节皮成汭推官。后与汭不合,为所害。准著有渚宫集一卷,《新唐书艺文志》传于世。
松老香多气自严,馀烟勃郁透疏帘。须臾过尽惟灰在,借问谁收一番炎。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背负灵囊欲大包,东西游说日譊譊。冶佣酒保相携去,幸免门生瓜蔓抄。
车马两山间,上下数百里。萦纡来不断,奕奕似流水。
鲸形曲腰膂,蛇势长首尾。我车从其间,摇兀如病齿。
推前挽复后,进寸退还咫。息心固安分,尚气或被指。
徐趋自循辙,躁进应覆轨。行行非我令,柅亦岂吾使。
倦仆困号呼,疲牛苦鞭箠。紞如五更鼓,相庆得戾止。
归来幸无恙,喘汗正如洗。何以慰此劳,村醅正浮蚁。
骨肉岂不亲,无食难为恩。抱子弃水中,哭声吐复吞。
母饥骨髓枯,儿饥眼眶出。终然两存难,何以共忧恤。
岁月不相贷,恩爱从此分。我死尚可忍,儿啼那复闻。
儿啼那复闻,江水流浩浩。不忍回视之,衔悲入秋草。
杂蕊映南庭,庭中光景媚。可怜枝上花,早得春风意。
春风复有情,拂幔且开楹。开楹开碧烟,拂幔拂垂莲。
偏使红花散,飘飏落眼前。眼前多无况,参差郁可望。
珠绳翡翠帷,绮幕芙蓉帐。香烟出窗里,落日斜阶上。
日影去迟迟,节华咸在兹。桃花红若点,柳叶乱如丝。
丝条转暮光,影落暮阴长。春燕双双舞,春心处处扬。
酒满心聊足,萱枝愁不忘。
屯雾催寒,战云压暮,肠断悲秋时候。兵火匆匆,哭路几人饥走。
才闭门、怕听笳呜,奈隔戍、遥传角奏。哀不尽、江北江南,孤鸿声咽朔风骤。
故乡乔木似旧。念人间何世,劫灰飞又。触目惊心,多少营边衰柳。
谩说是、鸟亦含愁,便篱菊、近来都瘦。更几处、篝火鸣狐,荒城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