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城头春雨晴,乌桓城下春草生。百灵长养少畋猎,牧马晓出乌桓城。
腾骁驰突各异态,饥齧渴饮仍纵横。胡儿独誇好身手,上马捷若飞鸢轻。
青丝不鞚锦鞍卸,什什伍伍争先行。胡官遥望拍手笑,落日半照旌旗明。
忆昔开元全盛日,四十万匹俱龙精。骕骦騄駬总神物,骏气上贯房垣星。
只今四海罢征战,含哺鼓腹歌升平。英雄用武已无地,一日底用千里程。
丁宁伯乐倘一顾,尔价顿使千金增。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溢,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羊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峭堑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短歌殊不足,袅袅发长吟。□□□□□,□□□□□。
渴饥资坠露,栖止□□阴。痀偻安知道,区区有巧心。
三载行万里,劳生真转蓬。转蓬去日远,何时归本丛。
万古一生死,趋竞徒匆匆。况复遭丧乱,天地多秋风。
退无鹿门隐,进乏麟阁功。一岁复一岁,倏忽成衰翁。
嵇康殊寡识,陶潜真固穷。萧然北窗下,瓶粟从屡空。
蓍囊药笈每随身,问病求占日日新。向道不能渠岂信,随宜酬答免违人。
走蠹纵横满榻书,借杨作幕看风梳。定中醉眼撩尘马,病后禅心谢墨猪。
系带已无吴子剑,堆槃但有庾郎蔬。敢辞万里栖卑牖,旧辙关山乱草淤。
文武吉甫今马公,方古名将为将雄。文以附众武以戡乱随守攻,翕张呼吸生雷风。
指麾戎马如手足,千人万人心一同。此行可请二长缨,左系天骄右叛戎。
商风初授,辰火微流。朱明送夏,少昊迎秋。嘉禾茂园,方草被畴。
于时我后,以豫以游。
暑气蒸人欲濯川,群公郊野喜镳连。追凉合坐池边树,医俗还寻竹里廛。
耕凿不知恩似海,笑谈忘却日如年。诗成东阁翘材馆,留与君家作胜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