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社纪事

山行复出山,远见溪云起。阿猴当中权,阛阓列村市。

城门固鱼钥,修篁如列雉。编茅备堂奥,削土崇阶戺。

天使持节来,骢马历至止。番目为我陈,此社非他比。

素称物力饶,众社归经纪。年来生齿繁,不复追前趾。

我为番目言,物盛难可恃。应须敦俭约,慎勿踵奢侈。

谭垣,字牧亭,号桂峤,江西龙南人。清乾隆十三年 (1748)进士,乾隆二十九年(1764)五月任凤山知县。缉盗安民,尤重建设。秩满,士民伐石纪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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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朱颜含远日,翠色影长津。
乔柯啭娇鸟,低枝映美人。昔作园中实,今来席上珍。
谁把璇玑运化工。参旗又挂玉梅东。三三律琯声馀亥,九九玄经卦起中。新岁月,旧游从。一觞还似去年冬。人间事会无终极,分付翘关老令公。

人世自桑海,金石讵消磨。孤山忠武王印,历劫水云窝。

难得后先辉映,唱彻鹤归来后,遗致见文何。可惜昆吾铁,斫不到蛟鼍。

击贼笏,辽东帽,等摩挲。戋戋身外物耳,声价重山河。

我是湘南聱叟,怀想灵旗风雨,渺渺洞庭波。甚日数椽隐,乞与壮烟萝。

兹地屡经行,孤亭坐寥阔。今来悚具瞻,画栋映轇轕。

久闻玉川史,新表石湖嶭。缅怀文穆公,弗剪越城茇。

穹庐受书争,劲气凛莫敚。岷峨开府议,高标藐谁剟。

阜陵借褒贲,益国推挺拔。天镜阁澄泓,玉雪坡达蘖。

甫辞狼胡疐,尚说虎须捋。因人地逾重,怀古心尤渴。

岁事荐蘋蘩,登庸绍衣钵。乡里重衣冠,邦君事袒割。

君功已奏成,我冗敢辞拨。方愁积潦深,忽见阴霾豁。

天公如有待,我兴其可阏。舟借花边维,道屏松下喝。

未获从骏奔,犹幸瞻屦?。山僧具袈娑,田笠杂缁撮。

展席俯清泠,开园撷芳辣。野坐厕渔樵,丛谈参毳褐。

呦鹿杳不闻,游鯈滢堪掇。盟与沙鸥亲,吟免山禅聒。

陈迹俯颓垣,流芳仰先达。五湖胜全供,三峡恐始脱。

帆影远若凝,波光澹如醊。石梁卧湖心,浮屠见林末。

高歌和沧浪,清梦渺黄闼。倡酬忘诠次,今古藉囊括。

归帆指西日,天际云一抹。

访水寻山好已迂,胜游难必果何如。二林咫尺还淹兴,空读匡庐易览书。

我家还分有园池,正愿春迟春又归。
风扫花枝犹隐约,日烘云影渐熹微。
客来但欲拼同醉,事往何须叹昨非。
自念生平鱼鸟性,又思川泳与云飞。

任风飘泊不须忙,便使填沟也不伤。入谷孤寒深自得,到天青白恨难藏。

红垆热焰心无近,荒岭残枝梦又长。五老瀑飞辽海鹤,好携明月共升堂。

万里蚕丛事,都归此浪淘。大江形若束,两壁势争高。

石脚穿云立,山腰结屋牢。萧森今昔感,长啸起飞涛。

欢游横塘岸,侬望长安道。昔为同心花,今成断肠草。

绮殿三春晚,玉烛四时平。藤交近浦暗,花照远林明。

百戏阶庭满,八音弦调清。莺喧杂管韵,钟响带风生。

山高云气积,水急溜杯轻。簪缨今盛此,俊乂本多名。

带才尽壮思,文采发雕英。乐是西园日,欢兹南馆情。

大圆觉境清凉地,要阐毗卢贝藏开。飞锡不妨随鹤下,蟠桃曾见有龙来。

相逢定性三生路,尽了尘心万劫灰。忆我初年慕禅蜕,石桥烟雨过天台。

戴胜来时花正飞,鳜鱼出水荇初肥。五湖风月浑如旧,雨笠烟蓑竟不归。

桂枝攀得献庭闱,何似空怀楚橘归。
好控扶摇早回首,人人思看大鹏飞。
四十年前百战身,曾驱虎队扫胡尘。风悲鼓角榆关暮,
日暖旌旗陇草春。铁马惯牵邀上客,金鱼多解乞佳人。
胸中别有安边计,谁睬髭须白似银。
陌上花繁莺乱啼。骅骝金络脑,锦障泥。寻芳行乐忆当时。联镳处,飞E649绿杨堤。
春物又芳菲。情如风外柳,只依依。空怜佳景负归期。愁心切,惟有梦魂知。
地僻人稀能几家,清泉漱玉石欹斜。
客来访我惭无具,洗甑炊香更点茶。
管窥当世务,如见肺与肝。
惟有差役法,立判最为难。
姑以一乡论,利病胡可殚。
地里有宽狭,户籍有耗繁。
富者产日聚,贫者税不{左扌右炭}。
懦者畏如鼠,强者虎而翰。
选以流水法,物力匪一般。
否则白脚差,又有丁户单。
龉龃常不齐,可充凡若干。
今之凫鹜辈,舞文过於残。
往往凭一纸,火急追至官。
曰汝充保副,诘奸不停鞍。
曰汝任户长,催科不容餐。
稍或稽听命,怒诃裂巾冠。
长官一不宗,扬波助其澜。
箠械微完肤,路行为悲酸。
平民如冤苦,回睇生理乾。
事势不获已,交兴争论端。
甲寻乙之后,乙搜甲之瘢。
碎家犹未平,宁复生聚欢。
仁人一动心,不作秦越看。
奏曰举义役,少舒民力刓。
而我贤令尹,风流谢家兰。
和气春可掬,冰壶照人寒。
一班试政事,暂辍登金鸾。
譬如奏庖刀,所至悉髀髋。
黄童共白叟,环坐相团圞。
不图见良法,喧哗绝愁叹。
顾愚庸且陋,末学事邯郸。
所恨乏良策,持以贽识韩。
一部淳熙书,井井不可刊。
更观义役行,始自陈淳安。

花封日日庆年丰,执盏持螯满县同。一斗漫誇一石醉,青州翻作锦州红。

跻堂好效豳民祝,匿瓮何妨毕氏风。昔日醉翁亭自若,乐民民乐在其中。

万仞鹅湖顶,千岁矫苍龙。楼台一簇,仙家遥寄五云中。

天上朝元佳节,人世生贤华旦,瑞气郁葱葱。六辔耀闽海,列郡喜趋风。

记昔年,当此际,早梅红。插花饮酒,狂歌醉舞寿昌宫。

零落青袍如旧,敛板绣衣庭下,欣见黑头公。王室要师保,叔父忽居东。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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