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缀行甚远。
屠惧,投以骨。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矣,而两狼之并驱如故。
屠大窘,恐前后受其敌。顾野有麦场,场主积薪其中,苫蔽成丘。屠乃奔倚其下,弛担持刀。狼不敢前,眈眈相向。
少时,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久之,目似瞑,意暇甚。屠暴起,以刀劈狼首,又数刀毙之。方欲行,转视积薪后,一狼洞其中,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身已半入,止露尻尾。屠自后断其股,亦毙之。乃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山山皆如画,犹恐画未能。何独一小山,偏以画见名。
苔草炫金碧,悬崖展幛屏。石纹泼水墨,一幅浑天成。
当其有山时,世未有丹青。胡为造化儿,预构狡狯情。
画师摹真山,山乃以画称。转辗但相似,何者为山形。
是周亦是蝶,此理难具明。问山山不语,尽日山中行。
记得双眉郎画时,牡丹花下印胭脂。于今人去花空笑,抛却红颜不再施。
一从溪上别,幽独迥无邻。性以孤能寂,心从冷处亲。
听莺迟好友,临水叹伊人。亦是寻常事,兴怀每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