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县

疏疏杨柳荡秋阴,瑟瑟西风飘客襟。人到中年易哀乐,地非吾土倦登临。

沙盘远戍三关险,浪拍危桥一水深。北际南垂大如许,夕阳千古此消沈。

裘曰修,字叔度,号漫士,又号诺皋,新建人。乾隆己未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工部尚书,加太子少傅。谥文达。有《裘文达公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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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赵古称多感慨悲歌之士。董生举进士,屡不得志于有司,怀抱利器,郁郁适兹土。吾知其必有合也。董生勉乎哉!

  夫以子之不遇时,苟慕义强仁者皆爱惜焉。矧燕赵之士出乎其性者哉!然吾尝闻风俗与化移易,吾恶知其今不异于古所云邪?聊以吾子之行卜之也。董生勉乎哉!

  吾因子有所感矣。为我吊望诸君之墓,而观于其市,复有昔时屠狗者乎?为我谢曰:“明天子在上,可以出而仕矣。”

去国似如昨,倏然经杪秋。岘山不可见,风景令人愁。
谁采篱下菊,应闲池上楼。宜城多美酒,归与葛强游。
端居正无绪,那复发秦筝。纤指传新意,繁弦起怨情。
悠扬思欲绝,掩抑态还生。岂是声能感,人心自不平。
见君生计羡君闲,求食求衣有底难。养一箔蚕供钓线,
种千茎竹作渔竿。葫芦杓酌春浓酒,舴艋舟流夜涨滩。
却笑侬家最辛苦,听蝉鞭马入长安。

辇路垂垂柳,昆明寂寂流。近天高翠叶,映日暗金沟。

眠起当前殿,萎蕤拂御舟。锁成三阁暮,流出六宫愁。

桐影题难立,杨花宕不收。至今寒食雨,堕泪曲江头。

词臣工笔墨,亦足致功勋。
细草平戎策,兼为谕蜀文。
一言关治乱,千载有知闻。
应笑垂纶叟,愁吟对海云。
青山曲折水天平,不是南征是北征。
举世更无巡远死,当年谁道甫申生。
遥知岭外相思处,不见滩头皇恐声。
传语故园猿鹤好,梦回江路月风清。

开岁炎天频下雪。梅蕊迟开,冻得南枝彻。几数夭桃先漏泄。

春光已被蛮娘夺。

黄鸟数声娇欲绝。一夕东风,只转缠蛮舌。处处壶觞閒可掣。

嬉游莫待芳菲月。

东吴顾子相公客,扫绢画水复画石。天冲地击河怒号,嶷嶷一柱当洪涛。

突立固知气势稳,鼓荡转见孤棱高。淋漓新题墨犹湿,封缄远寄心诚劳。

昔公平章握军国,执义委有排山力。甚哉赣如汉汲黯,老而纯过唐师德。

言违谏阻去何决,群倩众怒不动色。同时门客顾最亲,隔绝梦寐怀伟人。

峨峨砥柱公实伦,顾也歌之情句真。画者谁子笔更新,数尺绢面开嶙峋。

遂令观者重回首,堂上恍忽河声吼。嵚岒若遘虎豹踞,蹙沓似睹蛟龙走。

奇怪常虞霹雳夺,孤危定遣神明守。君不见鳌极有时臲,昆崙有时翻,柱乎柱乎永且安。

经年掩扉卧,迹与城市遥。谁为拔茹意,乃以仕见招。

本昧平生素,敢劳中道要。公檄临我门,戒命在夕朝。

九江今雄州,迈往方迢迢。有母谁与居,念之中心焦。

起揖谢来客,我何希市朝。澹然一室内,燕坐风寥寥。

良辰启初节。
高会构欢娱。
通天拂景云。
俯临四达衢。
羽爵浮象樽。
珍膳盈豆区。
清歌发妙曲。
乐正奏笙竽。
曜灵忽西迈。
炎烛继望舒。
翊日浮黄河。
长驱旋邺都。
文藻譬春华。
飘飖若鸿飞。

塞上愁多云易阴,故人虽在雁无音。交情念子黄金重,世故稽人白发深。

芳草春风千里子,青灯夜雨两乡心。岱宗入眼东南秀,怅望云山泪满襟。

萍飒风池香满船,杨花漠漠暮春天。
玉人此日心中事,何似乘羊入市年。
五十知非雪鬓鲜,尚将疏褊谪尘缘。
近来万境心如洗,笑改斜川作浣川。
丝声繁兮管声急,珠帘不卷风吹入。万遍凝愁枕上听,
千回候命花间立。望望昭阳信不来。回眸独掩红巾泣。
梅尉孤忠揭,芳名千古传。
官卑奚意隐,心正即神仙。
敢谏忧时切,为臣愿主贤。
旌阳称令尹,对峙是丹泉。
头尖项细肚皮拖,白翅生来满背铺。
腿脚不长身懒拥,当头金线叫喽啰。
学者恒沙无一悟,过在寻他舌头路。
欲得忘形泯踪迹,努力殷勤空里步。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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