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真英发。是当年、茶陵相器,邺侯仙骨。喷沫骄嘶矜宠甚,所向全无空阔。
喜历块、过都一抹。商隐曾誇衮师好,学参军、祇解翻苍鹘。
谁似尔,最轩豁。
讵关家世高门阀。羡便便、艺林经笥,嶒嵘突兀。昨夜月娥临桂殿,笑倚冰轮蟾窟。
正付与、天香时节。来岁杏园花倍好,捲东风、十里珠帘揭。
争看汝,绣袍缬。
岳灵抽东臂,龙虬迸其鏬。聱牙函寒湫,一啸悬珠泻。
何代割云棱,翼然探奇藉。古甍盖碧流,细练舒虹架。
四坐水晶盘,河道折飞斝。接应万峰青,顾盼烟云下。
江左昔风流,褉修鸣琴暇。眷言陟山阿,蒿目怅耕稼。
玉乳沸松涛,珠咳絪兰麝。摩厓恣幽寻,寒绡垂日夜。
老佛冷空山,趺坐观不舍。如何新素娥,长把银钩卸。
流览对澄江,玄晖真脍炙。
三桓在圣门,孟仲多良士。亦有礼许人,汰哉称叔氏。
平生议论间,师没尚阙里。何年南方来,海隅有居址。
马迁记吴人,所本盖世史。箕山许由冢,考古多疑似。
我来昆湖南,有坟此高峙。山名昉虞仲,墓门复伊迩。
缅兹四科英,再拜荐潦水。此邦富文学,高让亦前轨。
两贤岂相阨,何至烦钧矢。末俗愆干糇,学道宜易使。
无为诮贱儒,诗书敦耒耜。清风飒然来,松桧发宫徵。
慨想弦歌声,肃然增仰止。
余为董文恪公作行状,尽览其奏议。其任安徽巡抚,奏准棚民开山事甚力。大旨言:与棚民相告讦者,皆溺于龙脉风水之说,至有以数百亩之山,保一棺之土;弃典礼,荒地利,不可施行。而棚民能攻苦茹淡于丛山峻岭、人迹不可通之地,开种旱谷,以佐稻粱。人无闲民,地无遗利,于策至便,不可禁止,以启事端。余览其说而是之。
及余来宣城,问诸乡人。皆言:未开之山,土坚石固,草树茂密,腐叶积数年,可二三寸。每天雨,从树至叶,从叶至土石,历石罅滴沥成泉。其下水也缓,又水下而土不随其下。水缓,故低田受之不为灾;而半月不雨,高田犹受其浸溉。今以斤斧童其山,而以锄犁疏其土,一雨未毕,沙石随下,奔流注壑涧中,皆填污不可贮水,毕至洼田中乃止。及洼田竭,而山田之水无继者。是为开不毛之土,而病有谷之田;利无税之佣,而瘠有税之户也。余亦闻其说而是之。
嗟夫!利害之不能两全也久矣。由前之说,可以息事;由后之说,可以保利。若无失其利,而又不至如董公之所忧,则吾盖未得其术也。故记之以俟夫习民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