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书

家贫故不用筹算,官冷又有无外忧。
交游断绝正当尔,眠饭安稳余何求。
君不见黄金籯要心计,大印如斗为身雠。
妻孥意气宾客附,往往主人先白头。
曾巩
  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天禧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元丰六年四月十一日),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汉族,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市西)。曾致尧之孙,曾易占之子。嘉祐二年(1057)进士。北宋政治家、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之一。在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贡献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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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溢,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羊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峭堑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月黑天寒花欲睡。移灯影落清尊里。唤醒妖红明晚翠。

如有意。嫣然一笑知谁会。

露湿柔柯红压地。羞容似替人垂泪。著意西风吹不起。

空绕砌。明年花共谁同醉。

酒到醺酣处,花当烂漫时。醺酣归酩酊,烂漫入离披。

寸心不着一尘飞,坐见孤云冉冉归。
万境去来无不可,白鸥争得见忘机。

  客难东方朔曰:“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记,著于竹帛;唇腐齿落,服膺而不可释,好学乐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为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意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

  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曰:“是故非子之所能备。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夫苏秦、张仪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擒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说得行焉。身处尊位,珍宝充内,外有仓麋,泽及后世,子孙长享。今则不然:圣帝德流,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为一家,动发举事,犹运之掌,贤与不肖何以异哉?遵天之道,顺地之理,物无不得其所;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驰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门户。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传曰:‘天下无害,虽有圣人,无所施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故曰:时异事异。

  “虽然,安可以不务修身乎哉!《诗》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鹤鸣九皋,声闻于天’。苟能修身,何患不荣!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得信厥说。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此士所以日夜孳孳,修学敏行,而不敢怠也。譬若鹡鸰,飞且鸣矣。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诗云:‘礼义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盖圣人之教化如此,欲其自得之;自得之,则敏且广矣。

  “今世之处士,时虽不用,块然无徒,廓然独居;上观许由,下察接舆;计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宜也。子何疑于予哉?若大燕之用乐毅,秦之任李斯,郦食其之下齐,说行如流,曲从如环;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内定,国家安;是遇其时者也,子又何怪之邪?语曰:‘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莛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犹是观之,譬由鼱鼩之袭狗,孤豚之咋虎,至则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处士,虽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适足以明其不知权变,而终惑于大道也。”

千山已作边墙。长城更与天长。一望教人断肠。紫荆关外,茫茫只有牛羊。

我居天一隅,幸豁千里目。四海有同心,风期每相属。

之子三吴英,轩车来问俗。旅病卧孤舟,宾至不及肃。

贻赠一篇诗,恳款见衷曲。一吟五内宽,再咏双眉蹙。

蹇予生不辰,水深聊自漉。不无危苦词,敢并骚些读。

岂知堕泪猿,更作求声谷。义心知调古,直气识节促。

悠然金石音,出自丝桐腹。为君埽蓬蒿,衔杯泛霜菊。

与君涉牂牁,堆盘进黄独。旧宫禾黍地,当欢或成哭。

君家太湖上,瑶圃皆积玉。联飞声满空,手著书盈屋。

徒惊潘令毛,渐叹荆州肉。迟暮各有怀,古道敢不勖。

传经本儒行,今晨装已俶。岩高星可占,峡暗云仍畜。

善价倘有时,毋为久藏椟。

酸辛恒别离,况乃在亲爱。与子本连枝,缱绻非由外。

靡靡即长途,顾望心如痗。嘉会岂无期,良时苦不再。

若要真铅留汞,亲中不离家臣。木金间隔会无因。须仗媒人勾引。
本性爱金顺义,金情恋木慈仁。相吞相陷却相亲。始觉男儿有孕。

笔下江山取意成,一峰未尽一峰生。凭谁试向行人问,水郭烟村第几程。

秋来无闷亦无悲,世味年华老遍知。黄叶暮蝉携杖处,断霞鸣雁倚楼时。

淮阳汲守容多病,水部何郎最解诗。咫尺音书那度岁,春风已复柳垂丝。

去年狼山北风?,斗间坐见狼星殒。南下旌旗若震电,东奔盗贼如齑粉。

皇天厌乱欲大诛,尔辈曷早为身图。好趁天兵未临女,即销锋镝作农夫。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客去客来日日,花开花落年年。

世态纷纷等触蛮,惟公打透利名关。
八州不作士衡梦,三径谩为元亮还。
苦淡平生安北巷,孤高一节照西山。
想应精爽难埋没,只在青松白石间。

银篆双钩,铜华十湅,秋眸凝注澄鲜。方寸相思,遥怜彼美娟娟。

小名检斠妆楼记,问谁家、人月同圆。展冰奁。翠沁苔斑,粉拭香绵。

明妆管领溪山胜,有芝崦画本,点笔清妍。一握珍贻,三生留证情缘。

南湖旧谱天香曲,共苕娘、影事流传。倚吟边。自拨张炉,细写谈笺。

六街晴色动秋光,雨霁凭高只易伤。
一曲晚烟浮渭水,半桥斜日照咸阳。
休将世路悲尘事,莫指云山认故乡。
回首汉宫楼阁暮,数声钟鼓自微茫。

千里烟沙尽日昏,战馀烧罢闭重门。新成剑戟皆农器,
旧著衣裳尽血痕。卷地朔风吹白骨,柱天青气泣幽魂。
自怜长策无人问,羞戴儒冠傍塞垣。
旗头指处见黄埃,万马横驰鹘翅回。剑戟远腥凝血在,
山河先暗阵云来。角声恶杀悲于哭,鼓势争强怒若雷。
日暮却登寒垒望,饱鸱清啸伏尸堆。
风怒边沙迸铁衣,胡儿胡马正骄肥。将军对阵谁教入,
战士辞营不道归。新血溅红黏蔓草,旧骸堆白映寒晖。
胸中纵有销兵术,欲向何门说是非。
莫问庄生然不然,时中只可自随缘。
冬深江北无边报,又得安贫过一年。

高系芒鞋听学归,一丘一壑自心知。小窗闲忆经行处,貌得疏烟晚照时。

通灵骨相半衰翁,休怅繁华似转蓬。香粉生涯归净界,绿房辛苦到秋风。

前缘或者如来座,独立依然君子风。且共种花人徙倚,衔杯珍重郑家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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