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碍飞鸟,军幕卧貔貅。紫葚知蚕老,黄云见麦秋。
接天双阙起,伏地九河流。耆老深望幸,銮舆不好游。
沧海扬尘澒洞时,茫茫白日闪朱旗。田间勿怪小结屋,世上更谁能采芝。
烟雨荒村归牧竖,风波极浦见渔师。清晨出耕晚入息,三尺黄鱼足办炊。
仗节开闽阃,分曹傍省闱。用人那有外,观海更无涯。
白露收柑子,南风食荔枝。未须频会面,多寄府中诗。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