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禁司刑

畴昔参乡赋,中年忝吏途。丹唇曾学史,白首不成儒。
天子开昌箓,群生偶大炉。散材仍葺厦,弱羽遽抟扶。
宠迈乘轩鹤,荣过食稻凫。何功游画省,何德理黄枢。
吊影惭非据,倾心事远图。盗泉宁止渴,恶木匪投躯。
任直翻多毁,安身遂少徒。一朝逢纠谬,三省竟无虞。
白简初心屈,黄纱始望孤。患平终不怒,持劾每相驱。
埋剑谁当辨,偷金以自诬。诱言虽委答,流议亦真符。
首夏方忧圄,高秋独向隅。严城看熠耀,圜户对蜘蛛。
累饷唯妻子,披冤是友于。物情牵倚伏,人事限荣枯。
门客心谁在,邻交迹倘无。抚襟双涕落,危坐日忧趋。
圣旨垂明德,冤囚岂滥诛。会希恩免理,终望罪矜愚。
司寇宜哀狱,台庭幸恤辜。汉皇虚诏上,容有报恩珠。
沈佺期
沈佺期(约656 — 约715),字云卿,相州内黄(今安阳市内黄县)人,祖籍吴兴(今浙江湖州)。 唐代诗人。与宋之问齐名,称“ 沈宋 ”。
善属文,尤长七言之作。擢进士第。长安中,累迁通事舍人,预修《三教珠英》,转考功郎给事中。坐交张易之,流驩州。稍迁台州录事参军。神龙中,召见,拜起居郎,修文馆直学士,历中书舍人,太子少詹事。开元初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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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富家翁,昔时贫贱谁比数。一朝金多结豪贵,
万事胜人健如虎。子孙成长满眼前,妻能管弦妾能舞。
自矜一朝忽如此,却笑傍人独悲苦。东邻少年安所如,
席门穷巷出无车。有才不肯学干谒,何用年年空读书。
长安少年不少钱,能骑骏马鸣金鞭。五侯相逢大道边,
美人弦管争留连。黄金如斗不敢惜,片言如山莫弃捐。
安知憔悴读书者,暮宿虚台私自怜。

乌延一挥手,岁月如奔流。谁知头半白,重见须双虬。

面冷庞一铁,气雄吞九州。门庭外虽设,毫发终无留。

此时可见者,如君实难求。人固不易亲,而我独见酬。

半年话畴昔,论极非谬悠。但云置是事,可质为冥幽。

功名本何为,入手如上钩。我每壮其言,心肯屡回头。

别来已七月,怅望逾三秋。近闻复来此,只尺不相投。

元戎奉天讨,知与造化谋。化城两驰突,直控咽与喉。

乂斩万馀级,少快姑暂休。此锐且就养,彼生岂容偷。

君谓乃吾射,含笑缠臂鞲。今秋取天祁,明年入兴州。

遂复都护府,再见万里游。汾阳异世勋,子政如缀旒。

未或便相袭,且作仲升侯。

鸥鹭水中洲。夕阳天际流。倚西风、底处危楼。若使中秋无好月,虚过了、一年秋。举眼楼云头。蟾光一线不。想孀娥、自古多愁。安得仙师呼鹤驾,将我去、广寒游。

逆竖谁教解巧机,玉箫新进上方吹。进宫已自几千里,亡国何须数百枚。

征衫一着字溪东,结友何人继两龚。
寸步相期偶胡越,尺书不断见心胸。
吟边快睹推三语,吏退冥搜想二松。
别后并吞几云梦,锦囊收拾付宾鸿。

曾侍东皇采紫芝,朅来西土宴瑶池。藻翁梁上休繁役,灰劫池中认远期。

数木故应烦鬼子,窃桃那免号偷儿。蒿庐不爱深山卧,避世金门世孰知。

平生爱酒陶元亮,曾绕东篱望白衣。底事秋来犹止酒,重阳须插菊花归。

深著炉香浅著杯,杯行尽缓莫教催。可怜花树浑无赖,下却帘钩也入来。

雪藕新将削冰水,蔗霜只好点青梅。明年寒食还家去,却忆荆溪花政开。

新春风雨中,日日鸠鸣屋。
小园政可步,柰此泥涴足。
却坐问樽酒,知足乃不辱。
一杯径陶然,敢羡车载曲。

食藕痊沈痾,制荷被吾体。未如对芳华,幽贞似君子。

一室萧然佛作邻,长斋惟与老僧亲。祇因世事难开眼,一卷诗书付后人。

混沌夜死元气裂,炼石穿丝补天缺。谁将馀鞴鼓八风,一点元精铸明月。

顾兔飞上天,清光缺复圆。嫦娥抱影空婵娟,一朝影落松风颠。

古佛庞眉两癯肩,筑室勘道来何年。摩尼宝光照浊水,天花散落香炉烟。

溪上青山不知数,日日春风长兰杜。褰衣便欲问真源,断猿疏雨青林暮。

松云仙人披锦袍,爽致写入猩猩毛。一川晴霭动空碧,万壑翠气翻云涛。

手携绿绮琴,为子弹鸣皋。金樽泻酒对山月,仙之人兮如可招。

仙之人兮如可招,汗漫与子同游遨。

少年只爱繁华好,晚节方知冷淡香。数朵携归三径里,孤松相伴傲寒霜。

天人异所禀,事物皆生知。
强名仙学堂,此语将谁欺。
我欲借隙地,虚檐敞茅茨。
琅琅诵玉章,勉力探希夷。

雨渗春芜绿似油,官居溪屋冷于秋。与钱久已无司业,束带犹须见督邮。

冰檗三年人共笑,齑盐半世老何求。交承只待西风起,卖却羸骖买去舟。

大泽穹天莽同色,碧瓦阊门晓花白。
石岩左右断行人,洞庭一夜冰千尺。
曾持汉节单于垒,北风如刀割人耳。
知怜冻足苦双摧,一生不向遐方履。
凭谁赠我紫衣裘,中吴风土清且柔。
令严气正天地肃,长歌白苧临寒流。
玉兰酒熟金醅溢,太白连云尚殊□。
书窗半掩昼始开,几日红梅断消息。

平生嗜幽意,乘暇到丘原。旭日明鸦背,流泉响树根。

陇晴添絮影,春老断花魂。抱瓮谁家子,青蓑自灌园。

方池水影薄,曲槛鸟声娇。
鸾镜红绵冷,蛾眉翠黛消。
冶容舒嫩萼,幽思结柔条。
纖指收花露,轻将雪粉调。

微茫炤影一镫残,追数从前绪万端。慷慨有头迎白刃,飘零无梦到黄冠。

思亲地下伤心极,忆妹天涯会面难。此夕一杯难强进,春风送暖骨犹寒。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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