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洞

云扃终古闭,草色绿岩腰。鸣鸟不知处,游蜂如见招。

洞天晴亦雨,花气午犹潮。小坐无僧话,茶香破寂寥。

(?—1882)江苏金匮人,字姚臣,号潜叔。同治六年副优贡生。五岁能作悬腕大字。工诗古文,精通地理。有《霜杰斋诗稿》、《俟实斋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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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茨四壁无斗储,载行书多常满庐。胸中嵬垒几石渠,三箧补亡无复馀。

起居谁不嵬何如,校书著作虚诏除。元元本本穷古初,雌黄付与金银车。

朅来穷山岁三徂,催科政拙民力苏。黄童佩犊耕菑畬,戴白未见空欷歔。

焚香晏坐临绮疏,三年不识园中蔬。迩来结屋聊卷舒,手抄平生未见书。

曼倩两目如悬珠,四十四万何多欤。较公所得无锱铢,门生校雠谁与居。

我欲从公路郁迂,著鞭何时跨蹇驴。不求奴饭马青刍,得公奇字归自娱。

一夜相思,水边清浅横枝瘦。小窗如昼,情共香俱透。
清入梦魂,千里人长久。君知否?雨僝云僽,格调还依旧。
门外沧洲山色近。鸥鹭双双,恼乱行云影。翠拥高筠阴满径。帘垂尽日林堂静。明月飞来烟欲暝。水面天心,两个黄金镜。慢颭轻摇风不定。渔歌欸乃谁同听。

风尘蹭蹬悲游子,鸡黍招邀愧老农。盗取青毡无旧物,书凭黄耳有先容。

乞怜不辨齐门扫,投老宁堪楚市舂。回首故山劳梦想,楼高百尺卧元龙。

叠嶂忽中豁,杈枒见山城。是时及晚爨,一片烟漫青。

顿与人气接,往恐倏忽平。我马何豗尵,叱驭驱速行。

长坡落浩荡,回首无留情。

天将曙。黯淡残月窥窗,朝霞映树。起来唤婢移床,贪他井畔,早凉无数。

怅谁与。俄顷碧云低捲,火轮高吐。海天万里炎蒸,渴龙夭娇,阳乌旋舞。

恰喜水边桐际,风帘澒洞,旷然无暑。长昼且将马蹄,秋水閒注。

松风小沸,亲拆旗枪煮。还消受、竹肌坠粉,荷珠跳雨。

渐渐斜阳暮。乱蝉嘶到,最消魂处。茉莉枝头乳。浴罢碧阑干,箫声一缕。

无人只有,冷萤来去。

黄塘寺畔几人家,种菜年年当种花。卖菜入城归欲晚,湖船携酒看残霞。

绮筵错落映朱旗,百辟承恩燕赤墀。荐蜡尚存周典礼,赐酺聊举汉官仪。

中厨次第尚传䏑,列坐雍容各覆卮。潦倒不惭书猎字,殷勤还赋伐檀诗。

高馆基曾山,微幂生花草。傍对野村树,下临车马道。

清朗悟心术,幽遐备瞻讨。回合峰隐云,联绵渚萦岛。

气似沧洲胜,风为青春好。相及盛年时,无令叹衰老。

天上黄河白昼来,春风龙舰锦帆开。龟鱼跃浪承颜色,箫鼓缘堤落杏梅。

照影昔呈希世瑞,横流今见济川才。十年垂拱宽民力,却笑宣房起暮哀。

日夕见寒山,便为独往客。不知深林事,但有麏麚迹。

明灯照暗室,边韶对赵壹。但酌中山酒,唯甘江浦橘。

风动云人箕,雨至月离毕。王丹赠不拜,是我相知日。

何处堪惆怅,归鸿嘹唳音。关山千里路,光景四时心。

影入春风静,声传画阁深。冥冥霄汉上,罗网莫相寻。

又传来、妙香笺纸,空床病为君起。始知锯了多时木,锯义元如木义。

水漏矣。却不道、如今水桶才通底。一圈儿地。怕归去灵山,问伊迦叶,也只笑而已。

浮生梦,镂影吹尘何异。炊沙岂许作米。关心腊月当三十,寻个散场欢喜。

君悟未。君不见、青莲火里何曾死。此中关棙。便楼阁重重,也能开得,不信谁弹指。

二禺七十有二峰,峰峰乱削青芙蓉。飞崖壁立互撑拄,屹若双阙排珠宫。

浈江北来势一束,水随山罅弯环通。伟哉造物信瑰异,日南妙境开鸿濛。

我从珠海浮征篷,入峡喜见波浺瀜。天光云影荡朝旭,一涤廿载尘壒胸。

须臾森悚竖毛发,众山䆗窱号谷风。深林障日蹲虎豹,怒湍激石掀鱼龙。

江神怪我行匆匆,指点兰若寻仙踪。当年飞来岂偶尔,定有风雨云雷从。

如何神工失守护,顿令一角遗云封。由来海峤事多幻,浮山逃石毋乃同。

香台缥缈烟峦中,联娟修黛环帘栊。轩辕帝子渺然去,不闻坑竹空闻钟。

幽栖吾欲架深广,却愧踪迹犹萍蓬。诗成一笑且携棹,名山挂席焉能穷。

锦鳞绣羽。难传愁态颦妩。岸草际天,云影垂絮。人何许。谩并栏倚柱。烟光暮。怅榆钱满路。送春殢酒。欢期幽会希遇。彩箫凤侣。回首分携处。双脸吹愁雨。无限语。再见时记否。

烟萝一洞深,清景足游寻。树色连云暝,泉声度石沉。

鸣鸠溪竹午,睡犊润松阴。纵步凌山顶,狂歌信野心。

处士亡来二百年,故居牢落变祗园。
诗名长共江山在,冤气尚磨星斗昏。
台榭几人留好句,渔樵何处问曾孙。
昔时泉石生涯地,日暮寒云绕寺门。
林缺添松补,篱疏倩菊遮。

  十月二十六日得家书,知新置田获秋稼五百斛,甚喜。而今而后,堪为农夫以没世矣!要须制碓制磨,制筛罗簸箕,制大小扫帚,制升斗斛。家中妇女,率诸婢妾,皆令习舂揄蹂簸之事,便是一种靠田园长子孙气象。天寒冰冻时,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嗟乎!嗟乎!吾其长为农夫以没世乎!

  我想天地间第一等人,只有农夫,而士为四民之末。农夫上者种地百亩,其次七八十亩,其次五六十亩,皆苦其身,勤其力,耕种收获,以养天下之人。使天下无农夫,举世皆饿死矣。我辈读书人,入则孝,出则弟,守先待后,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所以又高于农夫一等。今则不然,一捧书本,便想中举、中进士、作官,如何攫取金钱,造大房屋,置多产田。起手便走错了路头,后来越做越坏,总没有个好结果。其不能发达者,乡里作恶,小头锐面,更不可当。夫束修自好者,岂无其人;经济自期,抗怀千古者,亦所在多有。而好人为坏人所累,遂令我辈开不得口;一开口,人便笑曰:“汝辈书生,总是会说,他日居官,便不如此说了。”所以忍气吞声,只得捱人笑骂。工人制器利用,贾人搬有运无,皆有便民之处。而士独于民大不便,无怪乎居四民之末也!且求居四民之末,而亦不可得也。

  愚兄平生最重农夫,新招佃地人,必须待之以礼。彼称我为主人,我称彼为客户,主客原是对待之义,我何贵而彼何贱乎?要体貌他,要怜悯他;有所借贷,要周全他;不能偿还,要宽让他。尝笑唐人《七夕》诗,咏牛郎织女,皆作会别可怜之语,殊失命名本旨。织女,衣之源也,牵牛,食之本也,在天星为最贵;天顾重之,而人反不重乎?其务本勤民,呈象昭昭可鉴矣。吾邑妇人,不能织绸织布,然而主中馈,习针线,犹不失为勤谨。近日颇有听鼓儿词,以斗叶为戏者,风俗荡轶,亟宜戒之。

  吾家业地虽有三百亩,总是典产,不可久恃。将来须买田二百亩,予兄弟二人,各得百亩足矣,亦古者一夫受田百亩之义也。若再求多,便是占人产业,莫大罪过。天下无田无业者多矣,我独何人,贪求无厌,穷民将何所措足乎!或曰:“世上连阡越陌,数百顷有余者,子将奈何?”应之曰:他自做他家事,我自做我家事,世道盛则一德遵王,风俗偷则不同为恶,亦板桥之家法也。哥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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