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仰之上人之广陵

春寒衲一层,片笠挂青藤。
相别每怜客,不归何异僧。
津遥投夕雨,波浅晕舟灯。
欲倩传双泪,柴门到未曾。
明南直隶扬州人,字先民。弱冠善辞赋,性放荡不羁,从季父游京师,日醉市楼,挟妓走马。大将军麻贵阅兵,醇轻裘快马,驰突演武场,引弓破的,矢矢相连属,又舞双剑如飞。大将军欲用之。笑谓:“家本书生,聊用游戏耳。”后归扬州慈云庵为僧。有诗集,深情孤诣,秀句错出,澄怀观道,超然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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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寻幽寺,寒流数派分。僧同雪夜坐,雁向草堂闻。
静语终灯焰,馀生许峤云。由来多抱疾,声不达明君。
诗家本多感,况值广陵春。
暖驻含窗日,香余醉袖尘。
浮名皆有分,一笑最关身。
自此容依托,清才两故人。
栽松成径百余尺,隔径开堂似两家。
厌事共邀终日饮,渴春先赏未开花。
客来庭树鸣寒鹊,酒入肌肤忆冷蛇。
衰病不胜杯酒困,醉归倾倒欲乘车
阿奴喜气照人黄,传得新诗细作行。
可爱悬知似杨柳,忘忧复不待槟榔。
魏收已获崔昂誉,摩诘仍推相国长。
曷不少留东合醉,剩收篇咏作归装。
羁旅帝城久,逢人青眼稀。
闻君又当去,使我益思归。
佳色邻乡树,高高望彩衣。
春流先自疾,心出片帆飞。
西斋前后半松筠,万虑澄余始见真。
不谓天光明净处,又能时忆旧交亲。
梦里光阴挽不回,掩关独坐万缘灰。
偶因问讯维摩病,香积天中施饭来。
忆昔东坡,秀夺眉山,生丙子年。盖内离子坎,四方中气,宜当此岁,间出英贤。河岳重坎,星辰再孕,来自赤城中洞天。新秋霁,萃一襟爽气,风露澄鲜。玉阶同听胪传。伴宝骊如龙丝袅鞭。正椿庭未老,同跻荣路,萼楼争耀,相照魁躔。即似坡公,金莲夜对,身作玉堂云雾仙。怜同岁,但乞如梦得,分买山钱。
绝岭人人到,空回亦大夸。
至人观实相,凡眼眩空花。
有障犹随牒,无心已出家。
普贤吾日月,归屐候晴霞。

晓寒初怪客衣重,隐约钟声长乐宫。出户万家横雪里,止车双阙秀云中。

退朝禁柳迎人绿,寓直庭花向日红。纵使著书嘲尚白,会应华发兆非熊。

云木成林绝点尘,读书精舍有诗人。乾坤万里市朝远,风露一堂灯火亲。

不为肥甘知隐遁,祗因勤苦见经纶。襄阳物色归图画,谁解移家愿卜邻。

管宁犹避世,裨灶岂知天。安稳将何日,奔忙各暮年。

且陪山简醉,未辨水衡钱。便了公家事,痴儿更可怜。

姑苏右浙会,园榭森相望。之子脱名锁,自主无何乡。

虚堂布遗经,周孔之文章。静斋播风雅,弦音日洋洋。

吮毫濯曲溪,泚墨散芳塘。抱琴独登台,望山閒涉冈。

钓渚阅游泳,竹路排青苍。亭幽小勺迥,红白相低昂。

予此谢病归,旅吴岁月长。常闻君园胜,欲往两足僵。

开缄味题咏,恍若披图详。吾闻玉川子,破屋洛之阳。

东野废官守,止坐丛濑傍。岂如吾子乐,游息蔼有方。

朝廷日清明,百官良弛张。子既难其进,论撰亦有光。

退之谓子厚,穷久道益强。文辞烨垂后,将相未可当。

穷愁乃著书,心志能浑刚。倘来奚足恤,令名期自将。

一瓶兼一钵,离思自然轻。
野水迎风渡,空山带雨行。
荒村过晚食,破衲任残更。
莫以前途远,经年住化城。
暮云千里。正小雨乍晴,霜风初起。芦荻江边,月昏人静,独自小船儿里。消魂几声新雁,合造愁人天气。怎奈何,少年时光景,一成抛弃。
回首空肠断,尺素未传,应是无双鲤。闷酒孤斟,半醺还醒,干净不如不醉。有得恁多烦恼,直是没些如意。受尽也,待也回厮见,从头说似。

汗漫江湖二十年,故园松竹尚依然。黄鸡绿酒林泉下,沉李浮瓜风月前。

满尺锦鳞堪作鲙,出篱龙笋可供筵。畲田胜地石陂角,何日休官扫石眠。

试上高楼望,滔滔势不穷。浪翻山脚动,潮落海门空。

舟楫行天外,风云入座中。拟寻公子墓,举目但蒿蓬。

月里啼鹃花里莺,为悲为喜总同声。踏青心事今年懒,三寸弓鞋绣未成。

古藤垂峭壁,坐久烟岚滴。野寺隔林钟,夕阳牛背笛。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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