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陬牧唱词二十六首 其十三

峨冠五寸发垂垂,无扣貂褕称意披。倭堕鸯哥好妆束,绛帏双枕灿金丝。

王芑孙,字念丰,号惕甫,一号铁夫,长洲人。乾隆戊申召试举人,官华亭教谕。有《渊雅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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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雨冲泥处处行,物情殊不可诗情。牡丹又是一年过,春事略无三日晴。

先后笋争滕薛长,东西鸥背晋齐盟。山居寂寞谁堪共,杞?菊苗俱可耕。

丈人东南来,复作西南去。
连年万里别,更觉贫贱苦。
王事有期程,亲年当喜惧。
畏与妻子别,已复迫曛暮。
何者最可怜,儿生未知父。
盗贼非人情,蛮夷正狼顾。
功名何用多,莫作分外虑。
万里早归来,九折慎驰骛。
嫁女不离家,生男已当户。
曲逆老不侯,知人公岂误。

宦涂忽忽六周星,万事于今一未成。但著青衫趋冉冉,不知华发欲茎茎。

驱驰翻忆林泉卧,顽钝宜归畎亩耕。赖有乡人端契谊,相逢时慰寂寥情。

篝灯时见语惊人,更觉挥毫捷有神。
学问比来多可喜,文章非特巧争新。
蕉中得鹿初疑梦,牖下窥龙稍眩真。
邂逅两贤时所服,坐令孤朽得相因。

十载卑地长沙,犹自愁人齿牙。春风一吹贵竹,腰带也解生花。

誇他山鬼过岭,喜汝波臣到家。唯是谈经天外,何人为作侯芭。

衬步金沙村路遥。归来羞费楚词招。蜂粘落絮行池面,蝶避游丝过柳桥。方外友,仗谁邀。定於驴上作推敲。穷愁正要诗料理,莫问春来酒价
清阴满我庭,苍苍六槐老。
野性苦避人,青苔不须扫。
又是故山好,谁孝轻别家。
带来衣典尽,所拟事全差。
诗债随时解,房金累月赊。
客怀元自苦,不涉听吹笳。

蜀绮吴绫惯揣量,并刀常带色丝香。自言多得豪家意,也解穿云到上方。

截发搓绳联断铠,扯旗作带系金创。卧薪尝胆经营了,更理毛锥治溧阳。

闭门连日雨霏霏,一醉谁忧生事微。睡起不知风色暮,北窗花气湿人衣。

随牒游丹徼,春风骑气舒。蜑丁鸣鼓吹,鱼吏掌文书。

浦屿烟霞远,村墟瘴疠除。石华肥可茹,无用脍蜛蝫。

山中眇然意,此意乃平生。常日望鸣皋,遥对洛阳城。
故人吏为隐,怀此若蓬瀛。夕气冒岩上,晨流泻岸明。
存亡区中事,影响羽人情。溪寂值猿下,云归闻鹤声。
及兹春始暮,花葛正明荣。会有携手日,悠悠去无程。

烟笼嘉峪碧岧峣,影拂昆仑万里遥。暖气常浮春不老,寒光欲散雪初消。

雨收远岫和云湿,风度疏林带雾飘。最是晚来闲望处,夕阳山外锁山腰。

一钁足生涯,居山道者家。有功惟种竹,无暇莫栽花。

水碓夜春米,竹笼春焙茶。人间在何处?隐隐见桑麻。

病骨经秋未觉轻,几从乡梦数归程。可应金马门无路,似与蓬莱馆有情。

塞雁风高天色改,庭梧叶堕旅魂惊。一方留滞真堪笑,三见初弦海月生。

少乏超绝姿,瘦鹤存野格。乾坤心自放,颇觉尘土窄。

安得千金橐,使我穷地脉。征途多荆榛,此志宁复得。

今晨跻山颠,纳纳瞰广陌。正东临大江,彷佛海外国。

孤帆扬长风,静入秋气白。层峦引列嶂,下有云雾隔。

不知谁家楼?突兀立远色。禹穴指顾外,历历禾黍黑。

簸荡千古愁,人世一过客。高歌据苔石,坐见日车仄。

目极穷冥搜,一雁长空没。

忽闻莺响谷,于此命相知。正开彭泽酒,来向高阳池。
柳叶风前弱,梅花影处危。赏洽林亭晚,落照下参差。

罗浮春梦客中稀,此夕相逢醉落晖。阁上每留相韵在,衢前且喜抗旌归。

花开岁晏堪玄赏,实可羹调别众菲。景仰遗踪怀往事,高山入望白云飞。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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