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曰金丹,儒曰太极,释曰玄珠。矧三教之道,本曰同祖,心存至德,性悟真如。
阖辟机关,抽添运用,返照回光复本初。休分别,那些儿妙处,无字称呼。
虚中状若蓬壶。寂静形忘一也无。问三教根宗,谷神不死,灵源澄彻,诚意如愚。
五气朝元,五常合一,五眼圆明烁太虚。仙儒佛,派殊而理一,到底同途。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
咄汝青衫,奚不去、白杨荒漠。叹是处、病兰不笑,瘦琴空削。
邺酒红来心久死,越娘紫去怀长恶。猛耳酣、追忆玉笺河,惊流落。
东箫屐,西纨芍。北金谷,南铜雀。只词流骚艳,供伊谈噱。
百不怜人游猎赋,一生误我灵光作。向要离、冢上以呼余,余曰诺。
醑若毋声,以酒为名,乃罪之魁。算持蟹螯者,瓮中就缚,吹龙笛者,水底长埋。
金盏才擎,玉山便倒,玩我真如儿戏哉。腐肠药,甚良醪可恋,心腹当灾。
今朝焚了糟台。又何问莲花白玉杯。倘君将伐狄,臣当执御,人能击杜,我愿持槌。
草夺黄封,驱除绿蚁,主爵壶商赐自裁。醑不道,削汝懿侯职,以惊将来。
袯襫但多于耜者,犀渠不见弄兵人。盈畴云子岁不恶,父老却谈今使君。
浮槎千里逐浮萍,雷雨空江彻夜鸣。鹏鴳逍遥堪自失,龙蛇夭矫亦须惊。
床头虹色芙蓉匣,海上鲸波骠骑营。舟楫商家元不乏,兔罝公等自干城。
我不工诗,君却以诗篇示我。因想到、本来面目,庐山真个。
猿背将军金镞羽,虬髯仙客丹炉火。叫长空、霹雳一声飞,青天破。
沧海句,凭谁和。春江泪,凭君堕。是毫端活现,才人坎坷。
未免有情难遣此,呼之欲出斯公其可。怪诸公、摹宋复摹唐,僵蚕裹。
兵曹簿领困填委,忽见云山落尘几。问君何意貌此图,湘汉萧萧秋色里。
长峰巨壑相参差,彷佛江行曾见之。云中树色三百里,峡里猿声十二时。
古人今人不相见,江水依然净如练。鱼凫窈窕接山川,云雨荒荒出台殿。
岸回路转枫林青,丹崖绀壁秋冥冥。山童出扫涧上叶,客意已到松间亭。
登高望远心独苦,江阔霜清雁如雨。九天飞瀑下香炉,万里归帆到鹦鹉。
我从前年来帝京,偶离蔬屩峨冠缨。故园耕钓归未得,对此佳致空含情。
茅堂远在珠林下,安得从君问图写。九衢尘动五更风,又趁鸡鸣逐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