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楼三首

莎青石细浅见底,天空云淡无一毫。
波间圆月照不动,海上清见来最高。
(约公元一o三六年前后在世)字元规,潭州长沙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宋仁宗景佑中前后在世。少颖悟,笃志于学。每读书,意有所得,即仰屋瞪视,人呼之勿闻。以父任为襄阳主簿,居数月,弃去。好为古文,又嗜杜甫诗。著春秋杂说,多所发明。尝患时学靡敝,作拟皇太子册文,除侍御史。又制裴晋公传,人多称之。遵度著有文集十二卷,《宋史本传》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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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别那无梦,重游自有期。半年乡信到,两地赤心知。
坐久吟移调,更长砚结凘.文人才力薄,终怕阿戎欺。

  事有必至,理有固然。惟天下之静者,乃能见微而知著。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人人知之。人事之推移,理势之相因,其疏阔而难知,变化而不可测者,孰与天地阴阳之事。而贤者有不知,其故何也?好恶乱其中,而利害夺其外也!

  昔者,山巨源见王衍曰:“误天下苍生者,必此人也!”郭汾阳见卢杞曰:“此人得志。吾子孙无遗类矣!”自今而言之,其理固有可见者。以吾观之,王衍之为人,容貌言语,固有以欺世而盗名者。然不忮不求,与物浮沉。使晋无惠帝,仅得中主,虽衍百千,何从而乱天下乎?卢杞之奸,固足以败国。然而不学无文,容貌不足以动人,言语不足以眩世,非德宗之鄙暗,亦何从而用之?由是言之,二公之料二子,亦容有未必然也!

  今有人,口诵孔、老之言,身履夷、齐之行,收召好名之士、不得志之人,相与造作言语,私立名字,以为颜渊、孟轲复出,而阴贼险狠,与人异趣。是王衍、卢杞合而为一人也。其祸岂可胜言哉?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慝,竖刁、易牙、开方是也。以盖世之名,而济其未形之患。虽有愿治之主,好贤之相,犹将举而用之。则其为天下患,必然而无疑者,非特二子之比也。

  孙子曰:“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使斯人而不用也,则吾言为过,而斯人有不遇之叹。孰知祸之至于此哉?不然。天下将被其祸,而吾获知言之名,悲夫!

近时洛社名真率,箪食壶浆取次游。试问西来老朝散,可能同志便相收。

一坐西林寺,从来未下山。不因寻长者,无事到人间。
宿雨愁为客,寒花笑未还。空怀旧山月,童子念经闲。
相送悲长别,还家惨独行。
流连简书札,次第念交情。
自有箧中作,何难身后名!
泉台应快意,未必似平生。
插向书窗小小瓶,看来看去眼增明。
花瓶莟子能多少,占却人间无限情。

腐儒在天地,年壮悲鲜成。求古有微志,苦于饥寒撄。

石田废不治,已多荒秽生。弗商还弗农,何以侪庶氓?

环顾吾党友,翠荚春兰英。专锐务所宜,久可树其名。

发荣视诸始,万物崇勾萌。高鸿腾翼飞,长天方廓清。

黄雀啄田粒,微饱安足争?

徐园残菊愁吟眸,支离万本皆垂头。繁霜晚节岂辞避,夜来风雨胡相雠。

与君来迟敢伤暮,要知劫外叨天优。强张孤芳祓物忌,姿回泉石酬清讴。

墙阴篱落秋影乱,坐冷茗碗神夷犹。游人千睨各殊意,斜阳一晌因谁留。

尘摇形役念念改,何须照面恒河流。臭味潜通花可省,对影或恐为花羞。

故根移转久零落,年年魂梦纷离忧。风露在天根在地,慰眼何时仍好秋。

安步吾将老,驰驱世共频。枕边倾只耳,门外过双轮。

一往忘喧寂,同声互主宾。文轩齐荜辂,俱是未閒人。

出处行藏不偶然,何曾由我总由天。
收回紫陌红尘足,来结青山绿水缘。
万籁鸣时仍瀑布,数鸦起处忽林烟。
暮云正尔商量雪,却被催诗雨插先。

曲直郊原树,风中寒色来。枝交夸父杖,意尽仲文槐。

漏日穿斜影,封霜滑破苔。秋前摇落意,年长倍添哀。

泽北喧喧商贾庐,泽南隐隐蛟龙居。蓬头赤脚沙中子,荡桨拿钩学捕鱼。

抄写犹前日,吟哦遂隔年。真成坠眢井,未易及深泉。

曷日仙能至,何时弹比圆。自非深致力,宁识贵吾贤。

客舍如僧舍,秋风几席清。
竹孙仍带箨,鸠妇已呼晴。
年老心情减,官卑去就轻。
京师名籍甚,郑子岂其卿。

怪雨惊风冥不休,潮来汐至总深愁。糊涂日月归樽酒,潦倒行藏付短舟。

大造几时分霁色,浮生何处觅安流。乘槎泛叶者谁子,任尔飘然物外游。

残梦扶头酒半消,一重霜气湿帘腰。堠亭戍卒低吹火,野树山僧早挂瓢。

衰柳河桥犹有月,荒芦村港不能潮。凤城回首鹓鸾侣,正合薰香赋早朝。

吾宗天下著。

昔游慈仁寺,下马寻双松。金元旧物竟何有,毗卢阁圮荒烟空。

五年薄宦来东海,别有双松此间在。不知是宋是金元,约计亦逾三百载。

古貌虬髯剧怪奇,屈蟠偃蹇老龙姿。若教拔地拿云去,定见杈丫鳞鬣撑之。

而只今排立依兰若,黛色参天翠交错。谡谡风涛半夜生,泠泠琴韵诸天落。

为栋为梁匠石来,千秋万岁明堂开。天生大才必大用,才人未必皆尘埃。

平生小隐隐林薮,自顾原非斫轮手。归去清斋摘露葵,著书长伴支离叟。

遗偈传诸国,留真在一峰。

  嘉祐二年,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吏部郎中梅公,出守於杭。於其行也,天子宠之以诗。於是始作有美之堂。盖取赐诗之首章而名之,以为杭人之荣。然公之甚爱斯堂也,虽去而不忘。今年自金陵遣人走京师,命予志之。其请至六七而不倦,予乃为之言曰:

  夫举天下之至美与其乐,有不得兼焉者多矣。故穷山水登临之美者,必之乎宽闲之野、寂寞之乡,而後得焉。览人物之盛丽,跨都邑之雄富者,必据乎四达之冲、舟车之会,而後足焉。盖彼放心於物外,而此娱意於繁华,二者各有适焉。然其为乐,不得而兼也。

  今夫所谓罗浮、天台、衡岳、洞庭之广,三峡之险,号为东南奇伟秀绝者,乃皆在乎下州小邑,僻陋之邦。此幽潜之士,穷愁放逐之臣之所乐也。若四方之所聚,百货之所交,物盛人众,为一都会,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以资富贵之娱者,惟金陵、钱塘。然二邦皆僭窃於乱世。及圣宋受命,海内为一。金陵以後服见诛,今其江山虽在,而颓垣废址,荒烟野草,过而览者,莫不为之踌躇而凄怆。独钱塘,自五代始时,知尊中国,效臣顺及其亡也。顿首请命,不烦干戈。今其民幸富完安乐。又其俗习工巧。邑屋华丽,盖十馀万家。环以湖山,左右映带。而闽商海贾,风帆浪舶,出入於江涛浩渺、烟云杳霭之间,可谓盛矣。

  而临是邦者,必皆朝廷公卿大臣。若天子之侍从,四方游士为之宾客。故喜占形胜,治亭榭。相与极游览之娱。然其於所取,有得於此者,必有遗於彼。独所谓有美堂者,山水登临之美,人物邑居之繁,一寓目而尽得之。盖钱塘兼有天下之美,而斯堂者,又尽得钱塘之美焉。宜乎公之甚爱而难忘也。 梅公清慎,好学君子也。视其所好,可以知其人焉。

  四年八月丁亥,庐陵欧阳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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