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兰

相见不言意味深,美人何处结同心。冰弦自昔务高调,野草何期蔓碧岑。

独抱幽芳风日好,自甘空谷雪霜侵。漫怜无地容根托,点缀图中待赏音。

沈梧(1823—1887),一作沈吾。字旭庭,号古华山农,又号九龙山樵。清无锡人。工诗词,善书法,精丹青。咸丰间游幕京师。著有《蓉湖渔笛词》。收藏甚富,所作山水,有士大夫气,无刻画痕。撰有《石鼓文定本》、《汉武梁祠画象考证》。诗作散失良多,后人将其诗搜罗撰刻一册为《古华山馆劫余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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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领军家有鞋一屋,相国藏椒八百斛。
士患饥寒求免患,痴儿已足忧不足。
但龙平生受鬼笑,无钱可使宜见渎。
但当与作谪仙诗,聊复使渠终夜哭。
诗中有味甜如蜜,佳处一哦三鼓腹。
空肠时作不平鸣,却恨忍饥犹未熟。
冰壶先生当立传,木奴鱼婢何足录。
颜生狡狯还可怜,晚食由来未忘肉。
秋意总关愁,那更与君轻别。从此共谁同醉,恨老来风月。
遥知手板笑看云,江边醉时节。应为老人回首,记白头如雪。
这回空过二十年,肉重不能飞上天。
抖擞衲头还自笑,囊中也没一文钱。
东国宽市征,西山休骑屯。
时清诗人喜,洗濯出佳言。
渊源苏夫子,河入莆菖翻。
轨辙校书君,驾骖盗骊奔。
后来得浚冲,它人孰窥藩。
譬余学礼素,妇祭盛于盆。
不应麾门墙,尚许酌衢樽。
梦天九门开,灿然列星繁。
群公顾我喜,颜若白璧温。
赤城何足蹑,愁绝永嘉孙。

花气郁春蒸,下马脱吴绫。坐看缃格下,时有朴纱蝇。

罄口与木笔,非时联作朋。雏篁茁垐齿,冶叶被苍藤。

间蝶趁风廊,香须沾其膺。似彼青娥子,梦亦恋花缯。

盆池供瘦石,斜幌隐龛灯。回风逆香缕,袅袅青烟腾。

研丹窜今文,时轨裂轲曾。云山刻骚士,秾香恼定僧。

偶向尊前学楚歌,天涯谁识故人多。郎官湖水清如镜,绝忆三更放棹过。

病指拘挛不自如,平居画诺亦踌躇。双鱼欲寄诸亲故,安得陈遵凭几书。

昂藏野鹤混群鸡,志在云天失路悲。
湖海稻粱元未足,虞衡罗网莫轻施。
独怜铩翮垂寒雨,可念长鸣向晓曦。
却使君乌惊羽翼,上林能占主人枝。

采葑下体忽遗捐,弃妇情同玉石坚。葵未死心终向日,鸿虽断影不离天。

秋风纨扇浑闲事,人面桃花已往年。傥许为容理膏沐,犹能巧笑受君怜。

雾驾云*,雨巾风帽,一剑凌风飞过。下视茫茫,遥观历历,不复更知天大。日月居诸,春秋代谢,几见授衣流火。记岳阳、三度曾游,未必世人知我。游戏处、柳树为徒,榴皮作字,聊说行藏如左。列豹重关,封狐千里,不满楚人哀些。瓦砾黄金,蓬莱别馆,归去有谁知那。不须分、天上人间,南北东西皆可。
别时容易见时难,玉减香消衣带宽。夜深绣户犹未拴,待他还,一半儿微开
一半儿关。

粲粲金锁甲,駪駪雪毛騧。将军出师去,士卒如云多。

蚩尤亘天红,刀剑光相磨。非无六奇计,奈尔劲敌何。

道出东流下,轻帆带雨过。水从吴地转,山入楚天多。

竹鼠藏深树,江豚戏晚波。南方风景异,藉此慰蹉跎。

身是农家子,十年游大都。承恩无以报,惭愧牧牛徒。

辛有叹被发,赵灵喜胡服。
遂成陆浑戎,终有沙丘辱。
用夷反变夏,亡礼以从俗。
先王仁义术,讵用此求福。
齐桓九合功,不以兵车毂。
仲尼叹微管,几为左衽属。
尔来豪侠儿,往往异装束。
耀武何必然,御戎有前躅。
余敢告司关,异服宜禁肃。
景龙仙驾远,中禁奸衅结。谋猷叶圣朝,披鳞奋英节。
青宫阊阖启,涤秽氛沴灭。紫气重昭回,皇天新日月。
从容庙堂上,肃穆人神悦。唐元佐命功,辉焕何烈烈。

万历癸丑岁,福清典春官。炯然红纱眼,鉴此铁石肝。

后来迫退际,各各翔龙鸾。岂伊议不合,遽开恩怨端。

逆珰肆虺毒,首尾深宫蟠。弗击必为妖,击之善类残。

呜呼元臣心,独任万古难。欲将绸缪计,静镇朝堂欢。

西溪杀我语,定知传者谩。即使出公口,奚间平生欢。

君子与小人,区别如萧兰。既云吾气类,忍作差池观。

光绪辛丑夏,积雨五月寒。端午曰已巳,吊古增悲酸。

烂烂三百年,纸敝印未刓。谁言制义浅,中有浩气盘。

师友何足道,所贵大节完。怅望东林庵,弱植惭南冠。

建礼俨朝冠,重门耿夜阑。碧空蟾魄度,清禁漏声残。
候晓车舆合,凌霜剑佩寒。星河犹皎皎,银箭尚珊珊。
杳霭祥光起,霏微瑞气攒。忻逢圣明代,长愿接鹓鸾。

今也何时,一之日、土膏坟涨。还自喜、禾登麦茁,田园无恙。

社肉分从里宰后,蛮歌剧踞村儿上。论功名、甘付与他人,从天饷。

鼓一叶,溪边漾。制一曲,人前唱。任蚁争穴徙,蜂争花酿。

稚子自驱南亩犊,老人且策东篱杖。倩谁留、林下一人看,闲闲状。

  予友苏子美之亡后四年,始得其平生文章遗稿于太子太傅杜公之家,而集录之,以为十卷。子美,杜氏婿也。遂以其集归之,而告于公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土,不能销蚀。其见遗于一日产,必有收而宝之于后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直,文章已自行于天下。虽其怨家仇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子美屈于今世犹若此,其伸于后世宜如何也?公其可无恨。”

  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余习。后百有余年,韩、李之徒出,然后元和之文始复于古。唐衰兵乱,又百余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几百年阳,而古文始盛于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妇。何其难之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于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至废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材者惜也。

  子美之齿少于余。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后。天圣之间,予举进士于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擿裂,号为时文,以相夸尚气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为古歌诗、杂文旭。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后,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趋于古焉。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趋于古焉。独子美为于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

  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后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即之温温,久而愈可爱慕。其才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赖天子聪明仁圣,凡当时所指名而排斥,二三大臣而下,欲以子美为根而累之者,皆蒙保全,今并列于荣宠。虽与子美同时饮酒得罪之人,多一时之豪俊,亦被收采,进显于朝廷。而子美不幸死矣。岂非其命也!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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