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迁莺 和止存

南湖日暮。尽消遍游尘,总宜船橹。瘴雨飘襟,蛮花侧帽,今日江湖倦旅。

为问渔庄蟹舍,何似马人龙户。听夜雨。暗潮生,还有婆留射否。

是处深巷畔,碎远春声,点点都昙鼓。鹤去亭孤,龙移潭冷,望到江莲白羽。

几日竹林游迹,拍遍梅边乐句。莫苦忆武昌鱼,试脍宋家霜缕。

沈曾植(1850--1922),浙江嘉兴人。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盫,晚号寐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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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壳漫山纸蝶飞,携雏扶老语依依。红罗散影铜萧响,知是谁家扫墓归。

师从峨嵋来,往返经几宿。兹山闻最高,几许到天竺。

师行遍天下,无乃是神足。竦身入梵宫,镂此旃檀佛。

海山仙使,又奴星小谪,来寄人庑。一席烟波家世感,只有渔童堪侣。

锄药生涯,扫花门径,物外供吟谱。封侯何羡,锦囊分得奇句。

偏念颖士风流,依依十载,也博怜才誉。却笑豪门牙爪列,空作守钱庸虏。

赚子英雄,驱人岁月,老更书佣伍。楚声谁和,命骚应亦吾许。

溪上蒸霞千万枝,隔林黄鸟愿春迟。不催洞里秦人老,解使宫中汉女悲。

诸贤投绂孟前期,愧我需章独厚时。
勉徇礼经聊弭谤,敢贪荣禄计迁资。
归兮陶令惟三径,去矣君严有二宜。
处世功勋忘厚飨,人生知止要能知。

东道出海陵,储水得故泺。野雁若烟海,于焉避缯缴。

去来迷春冬,唼喋识领略。于时腊将残,篝火彼童弱。

霜葭扬飞熛,敦迫海风恶。昆陵卷大地,电笑牵霆搏。

翩翩随阳侣,照影起虚愕。呜呼犯蓬勃,腾践剧殒雹。

捎捎青云翮,寒㶼谢寥廓。莫知孰奴王,百万归一爝。

有叟家青溪,三日举不涸。赤肉罗冈陵,腥血洒丛薄。

商人争行钱,烟艇纷飘泊。蓬茨未改故,十倍富前昨。

翻笑任公子,钓鲸沧海角。

旌旗千里照江红,学语小儿争挽弓。春风江岸草无际,马蹄踏遍青茸茸。

将军面作石棱紫,百万胡群阵前死。游魂假息度长江,京观应惭望西浒。

苏侯笔力壮三军,破虏长谣入眼惊。何当更献中兴颂,坐看万国朝神京。

桓桓杨将军,落落真英杰。
亹亹却红巾,凛凛持金节。
保障东南区,边疆靡蹉跌。
大功曾未成,身名遽磨灭。
谁令养虓虎,逾圈乃自啮。¤

江山不阻还家梦,笔札难穷感旧愁。回首北堂心最切,可怜无计买归舟。

天然平远染百幅,泚笔底须东绢传。
窗户吐吞新日月,风烟出没旧山川。
白公筑室地三一,杨子章玄文五千。
筋力尚堪驱使在,异时重泛白苹船。

世上无人可立谈,眼前只有此君堪。当年借得谁家宅,疑是今来屏俗庵。

新成此银杯,亟与佳客饮。咸称量不及,共讶深何甚。

蛤唇自妙斲,菊瓣特精锓。器容见弘度,制美出高品。

周流爱危擎,传观劳谛审。巨哉真强呼,陶然方觅寝。

将酌更濯泉,欲劝先敛衽。莫嫌鱼菜薄,须念风日凛。

载浮乃不辞,言归还数禀。酌难壁弃馀,逊若袖翻沈。

呈筵已起畏,到口先生噤。子其俟能者,藏诸姑袭锦。

秋至一何好,新凉气候清。井梧当槛落,海月入窗明。

燕别草堂垒,鸿流关塞声。天涯有知己,此夜念孤征。

妆楼对驰道,吹台临景舍。风入上春朝,月满凉秋夜。

未言歌笑毕,已觉生荣谢。何时洛水湄,芝田解龙驾。

逢著南州史,江边哭问君。送终时有雪,归葬处无云。
官库惟留剑,邻僧共结坟。儿孙未成立,谁与集遗文。

半岭闲云祠树多,野人心事近如何。黄龙酿雨飞岩窟,白鹿衔花过薜萝。

石上方抄云子饭,溪边谁和《紫芝歌》。年来空有还丹诀,日遣流光等逝波。

恼杀行人,东风里、为谁啼血。正青春未老,流莺啼歇。蝴蝶枕前颠倒梦,杏花枝上朦胧月。问天涯、何事苦关情,思离别。声一唤,肠千结。闽岭外,江南陌。正是堤杨柳,翠条堪折。镇日叮咛千百遍,只将一句频频说。道不如归去不如归,伤情切。
十上书仍寝,如流岁又迁。
望家思献寿,算甲恨长年。
虚牖传寒柝,孤灯照绝编。
谁应问穷辙,泣尽更潸然。

江北江南暮霭平。濛濛烟树雨初晴。万家灯火隔湖明。

风送归云栖断岭,星连寒月带孤城。轻帆一刻过松陵。

  却说玄德访孔明两次不遇,欲再往访之。关公曰:“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玄德曰:“不然。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况吾欲见大贤耶?”张飞曰:“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须哥哥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贤,汝何太无礼!今番汝休去,我自与云长去。”飞曰:“既两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后!”玄德曰:“汝若同往,不可失礼。”飞应诺。

  于是三人乘马引从者往隆中。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马步行,正遇诸葛均。玄德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均曰:“昨暮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玄德曰:“今番侥幸得见先生矣!”张飞曰:“此人无礼!便引我等到庄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玄德曰:“彼各有事,岂可相强。”三人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玄德曰:“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来拜见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玄德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吩咐关、张二人,只在门首等着。玄德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玄德拱立阶下。半晌,先生未醒。关、张在外立久,不见动静,入见玄德犹然侍立。张飞大怒,谓云长曰:“这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云长再三劝住。玄德仍命二人出门外等候。望堂上时,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壁睡着。童子欲报。玄德曰:“且勿惊动。”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才醒,口吟诗曰: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孔明吟罢,翻身问童子曰:“有俗客来否?”童子曰:“刘皇叔在此,立候多时。”孔明乃起身曰:“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玄德见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玄德下拜曰:“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昨两次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览否?”孔明曰:“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童子献茶。茶罢,孔明曰:“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玄德曰:“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孔明曰:“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天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玄德曰:“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孔明笑曰:“愿闻将军之志。”玄德屏人促席而告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孔明曰:“自董卓造逆以来,天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言罢,命童子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指谓玄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曹操占天时,南让孙权占地利,将军可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后即取西川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玄德闻言,避席拱手谢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天。但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汉室宗亲,备安忍夺之?”孔明曰:“亮夜观天象,刘表不久人世;刘璋非立业之主:久后必归将军。”玄德闻言,顿首拜谢。只这一席话,乃孔明未出茅庐,已知三分天下,真万古之人不及也!后人有诗赞曰:

  豫州当日叹孤穷,何幸南阳有卧龙!

  欲识他年分鼎处,先生笑指画图中。

  玄德拜请孔明曰:“备虽名微德薄,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备当拱听明诲。”孔明曰:“亮久乐耕锄,懒于应世,不能奉命。”玄德泣曰:“先生不出,如苍生何!”言毕,泪沾袍袖,衣襟尽湿。孔明见其意甚诚,乃曰:“将军既不相弃,愿效犬马之劳。”玄德大喜,遂命关、张入,拜献金帛礼物。孔明固辞不受。玄德曰:“此非聘大贤之礼,但表刘备寸心耳。”孔明方受。于是玄德等在庄中共宿一宵。次日,诸葛均回,孔明嘱咐曰:“吾受刘皇叔三顾之恩,不容不出。汝可躬耕于此,勿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后人有诗叹曰:身未升腾思退步,功成应忆去时言。只因先主丁宁后,星落秋风五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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