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里箐

七里雾,莽喷㳬。九里箐,森葱茜。雾多日出消,箐深日不见。

左右峭壁立,仰窥天一线。密树纷排连,丛竹亘千万。

时疑薜荔中,山鬼白日现。我行腊已残,冻冱集飞霰。

玉树交枝柯,银海为之眩。

沈丙莹,字菁士,归安人。道光乙巳进士,授刑部主事,历官安顺知府。有《春星草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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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悲新岁重于山,不似轻鸥肯复还。
朱绂纵教金印换,青云未胜白头闲。
西轩素屏开白云,婆娑老桂依霜轮。
顾兔出走蟾蜍奔,河汉卷海机石蹲。
牵牛自载倚桂根,清风飒然吹四邻。
东坡妙思传子孙,作诗仿佛追前人。
笔墨堕地称奇珍,闭藏不听落泥尘。
老人读书眼病昏,一看落笔生精神。
春逐东风行地上,德随和气散寰区。
圣人中正观天下,道本无言教已孚。
逸骥骞腾十二闲,追风那复驻辕间。
向来官况诚留滞,此去诗情记往还。
会谭未妨更美秩,趣班聊喜近天颜。
割鸡莫费千牛刃,奏赋金门入道山。
青青月桂触人香,白苎衫轻称沈郎。好继马卿归故里,
况闻山简在襄阳。杯倾别岸应须醉,花傍征车渐欲芳。
拟把金钱赠嘉礼,不堪栖屑困名场。

绣葩红蒂堕残芳。蝶醉蜂痴一簇香。卢家少妇郁金堂。

对斜阳。云雨巫山枉断肠。

具区之水被三州,洞庭之树千万数。沉森浩㵿天下奇,灌木寒流此何许。

潘君抱朴山水人,日日策杖独行遍沧浪之滨。阳崖众目悦暄媚,忽逢阴壑如有神。

禹锁老龙铁索绝,拿云怒雨出洞穴。木号水呼竹石裂,众蛇从之互盘结。

蜕骨戌削杂鳞鬣,飕留风叶枸株橛。急流抨撞石罅跃,珠跳汞走斗瀺灂。

微茫上析河汉,注奔赴绕伯若方丈脚。山鬼伏窥木客泣,欲据恐被山伯抶。

仙老时下憩,濯足而晞发。招潘君兮子来共千岁以一息。

潘君归语衡山氏,仙之人兮不可以久留,吾恐一往与境俱失。

宣州兔肩毛劲如石,深醮金壶玄玉液。闭门夜半役鬼工,倏忽移来窅无迹。

支山谓潘君,张君高堂白粉壁,焚香日坐对,明月之夜风雨夕,仙伯谓我当来觅。

携君卷图愿写照障入怀袖,与君骑龙返无极。馀影终非世中物,谢绝宾客扃此室,门外有人勿与识。

风吹云叶碎,颠倒六花团。腊近先呈瑞,阴消故作寒。

懒游悲季子,高卧愧袁安。出处君休问,长谣向酒阑。

碧草初出地,杏花红满枝。粲粲耀晨旭,盈盈娇路岐。

称我庭阶赏,植远不可移。玩之未忍别,念当长育时。

道术衰微几百年,陋儒无力愧皇天。已看位是真王贵,须使心承往圣贤。

家山甚处。又画舫夕阳,沿岸箫鼓。开尽缃桃粉李,菜花盈路。

蘋丝绿遍湔裙水,问盈盈、鸥波谁主。几时料理,渔蓑蜡屐,燕帘莺户。

叹一霎、清明谷雨。正扶病将愁,难遣孤旅。两日东风添得,黄昏凄楚。

典衣赌曲金台侧,算了却、伤春情绪。玉倚灯下,暂时消受,映樽低语。

两袖天香出帝都,又看新绿上春芜。晴云古道青骢远,晓日高冈彩凤孤。

北海才名重南国,东坡政誉满西湖。老成不负台端选,昼锦如君更有无。

迟日惠风柔。桃李成蹊绿渐稠。把酒尊前逢盛旦,凝眸。十里松湖瑞气浮。功业古难逢。宜在凌烟更上头。彩色□闲浮喜气,风流。千岁三公
归来海国几阴晴,顾影翻疑梦未明。
莫渚掠回宜月淡,秋林辞去著霜轻。
却愁太洁还多忌,所幸同群不异声。
十载长安衣化尽,为渠摇曳转关情。

修行端底属公门,阴德须留到子孙。头上青天休便问,眼前黑狱不堪言。

蠹名风播豺当道,苛政人惊虎入村。好语吏胥均记取,等閒莫结再生冤。

灵石秀而丹,玲珑日改观。来从闽海峤,贮以越窑盘。

久别时相忆,他乡续旧欢。顽然坚确者,未许作衙官。

雨蕊方桃,晴梢渐杏,东风娇语弦管。爱香帘约馀寒,唤舞袖翻嫩暖。红颜清健,旧墨竹、扶疏手段。且碧窗、写就黄庭,画楫海山开卷。春自好、得花不淡。花又好、得春不浅。晓莺瑶佩秋生,月蘸翠尊波满。长逢花处,笑西母、霜娥偷换。要日边、争看貂蝉,彩侍更迎宣劝。

雷风有约春虬起,霜露无情紫蕙枯。

野店星河在,行人道路长。孤灯怜宿处,斜月厌新装。
草色多寒露,虫声似故乡。清秋无限恨,残菊过重阳。

  古之人,自家至于天子之国,皆有学;自幼至于长,未尝去于学之中。学有诗书六艺,弦歌洗爵,俯仰之容,升降之节,以习其心体耳目手足之举措;又有祭祀、乡射、养老之礼,以习其恭让;进材论狱出兵授捷之法,以习其从事;师友以解其惑,劝惩以勉其进,戒其不率。其所以为具如此,而其大要,则务使人人学其性,不独防其邪僻放肆也。虽有刚柔缓急之异,皆可以进之于中,而无过不及,使其识之明,气之充于其心,则用之于进退语默之际,而无不得其宜,临之以祸福死生之故,而无足动其意者。为天下之士,而所以养其身之备如此;则又使知天地事物之变,古今治乱之理,至于损益废置、先后终始之要,无所不知。其在堂户之上,而四海九州之业、万世之策皆得。及出而履天下之任,列百官之中,则随所施为无不可者。何则,其素所学问然也。

  盖凡人之起居饮食动作之小事,至于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体,皆自学出,而无斯须去于教也。其动于视听四支者,必使其洽于内;其谨于初者,必使其要于终。驯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积久,噫,何其至也!故其俗之成,则刑罚措;其材之成,则三公百官得其士;其为法之永,则中材可以守;其入人之深,则虽更衰世而不乱。为教之极至此,鼓舞天下而人不知其从之,岂用力也哉!

  及三代衰,圣人之制作尽坏。千余年之间,学有成者,亦非古法。人之体性之举动,唯其所自肆;而临政治人之方,固不素讲。士有聪明朴茂之质,而无教养之渐,则其材之不成夫然。盖以不学未成之材,而为天下之吏,又承衰弊之后,而治不教之民。呜呼,仁政之所以不行,盗贼刑罚之所以积,其不以此也欤!

  宋兴几百年矣,庆历三年,天子图当世之务,而以学为先,于是天下之学乃得立。而方此之时,抚州之宜黄,犹不能有学。士之学者,皆相率而寓于州,以群聚讲习。其明年,天下之学复废,士亦皆散去。而春秋释奠之事,以著于令,则常以主庙祀孔氏,庙又不理。皇祐元年,会令李君详至,始议立学,而县之士某某与其徒,皆自以谓得发愤于此,莫不相励而趋为之。故其材不赋而羡,匠不发而多。其成也,积屋之区若干,而门序正位讲艺之堂,栖士之舍皆足;积器之数若干,而祀饮寝室之用皆具。其像,孔氏而下从祭之士皆备。其书,经史百氏、翰林子墨之文章,无外求者。其相基会作之本末,总为日若干而已。何其周且速也!当四方学废之初,有司之议,固以谓学者人情之所不乐。及观此学之作,在其废学数年之后,唯其令之一唱,而四境之内响应,而图之为恐不及。则夫言人之情不乐于学者,其果然也欤?

  宜黄之学者,固多良士;而李君之为令,威行爱立,讼清事举,其政又良也。夫及良令之时,而顺其慕学发愤之俗,作为宫室教肄之所,以至图书器用之须,莫不皆有,以养其良材之士。虽古之去今远矣;然圣人之典籍皆在,其言可考,其法可求。使其相与学而明之,礼乐节文之详,固有所不得为者。若夫正心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务,则在其进之而已。使一人之行修,移之于一家,一家之行修,移之于乡邻族党,则一县之风俗成、人材出矣。教化之行,道德之归,非远人也;可不勉欤!县之士来请曰:“愿有记!”故记之。十二月某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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