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曾读兴公赋,颇爱天台擅美名。数幅生绡传貌得,恍如陆地到蓬瀛。
火齐宝璎珞,垂于绿茧丝。幽禽都未觉,和露折新枝。
因传种法自东坡,潜喜春来活者多。不遣牛羊残物性,更资雨露养天和。
虬枝终拟栖仙鹤,云叶行看施女萝。纵与蒿莱暂同植,大夫封宠竟输他。
血竭疗来逢义士,鹿鸣歌罢对英公。导旗张乐都门外,归取寒衾纳桶中。
垂杨阴里百花开,谁记当时任意栽。好事继逢贤太守,算无心望主人来。
若有人兮美而鬈,冠切云兮衣翩翾。粲然独立青山前,褰裳流盼凝娟娟。
乘云而行兮从风而旋,态庄色正合自然。矫如翔鸾凌紫烟,朗如明月行青天。
山之石兮骈阗,山之松兮连蜷。下有瑶草纷交连,素华绿叶何芊芊。
不言不笑意已宣,风骨乃是凌波仙。金华老人惜㛹嬛,友于联属成三妍。
其来无方往无边,世人不见将千年。谁其画者钱塘钱,我歌欲继湘江篇。
张君好古宜宝旃,此画此歌毋浪传。
鄙心未廓落,那识古人心。登山开醉目,临水听寒琴。
春风还似旧,花信肯输今。分付乾坤在,披襟向竹林。
风雨猖狂海若飞,江山惨淡月光微。六更已尽知无策,一羽腾空肯浪依。
大节自能摧去就,么魔谁敢妄排讥。閒来几向山灵问,野草荒村对落晖。
不是寻常风月评,七旬研练媲都京。骚坛从此推牛耳,时彦纷纷敢与争。
柳先生曰: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自毁齿以上,父兄鬻卖以觊其利。不足,则取他室,束缚钳梏之,至有须鬣者,力不胜,皆屈为僮。当道相贼杀以为俗。幸得壮大,则缚取幺弱者,汉官因以为己利,苟得僮,恣所为不问。以是越中户口滋耗,少得自脱。惟童区寄以十一岁胜,斯亦奇矣。桂部从事杜周士为余言之。
童寄者,柳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虚所卖之。寄伪儿啼,恐栗,为儿恒状,贼易之,对饮,酒醉。一人去为市,一人卧,植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缚背刃,力下上,得绝,因取刃杀之。逃未及远,市者还,得童,大骇,将杀童。遽曰:“为两郎僮,孰若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诚见完与恩,无所不可。”市者良久计曰:“与其杀是僮,孰若卖之?与其卖而分,孰若吾得专焉?幸而杀彼,甚善。”即藏其尸,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缚,牢甚。夜半,童自转 ,以缚即炉火烧绝之,虽疮手勿惮;复取刃杀市者。因大号,一虚皆惊。童曰:“我区氏儿也,不当为僮。贼二人得我,我幸皆杀之矣!愿以闻于官。”
虚吏白州,州白大府。大府召视儿,幼愿耳。刺史颜证奇之,留为小吏,不肯。与衣裳,吏护还之乡。乡之行劫缚者,侧目莫敢过其门。皆曰:“是儿少秦武阳二岁,而讨杀二豪,岂可近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