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酌汤以远侄

山居分涧壑,邻卜并烟霞。地胜秋依竹,人幽晚对花。

解衣披石藓,飞斝散城鸦。楚楚吾宗秀,无嫌玉倚葭。

苏州府长洲人,字子重。以岁贡授崇德县丞,迁唐王府奉祀,不赴。有《迪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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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余闲得解嘲,高慵时把几桯敲。
卑孜晚鸟沉幽语,历刺烟篁露病梢。
草野交游披褐见,神仙书史点朱抄。
皇朝不是甘逃挝,争向心如许与巢。

人心与草不相同,安有树萱忧自释。若言忧及此能忘,乃是人心为物易。

某也庵居久,心形付自然。
山林藏老退,松竹养风烟。
遇物元非远,寻真自一天。
怀人会心处,熟诵见山篇。
水花分堑弱,山木抱云稠。
更宿招提境,还同惠远游。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蹄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七人五百七十岁,拖紫纡朱垂白须。手里无金莫嗟叹,
尊中有酒且欢娱。诗吟两句神还王,酒饮三杯气尚粗。
嵬峨狂歌教婢拍,婆娑醉舞遣孙扶。天年高过二疏傅,
人数多于四皓图。除却三山五天竺,人间此会更应无。

落花点地成重五,香翠熏泥粉沾雨。买将安石伴炎官,鬼书未燥花先腐。

当窗一榻安琉璃,下方五月吹寒楚。姬公且自却门檐,茗椀沤花生白缕。

离离牵牛花,萦蔓绕丛棘。秋风一披拂,苒苒弄寒色。

物芳时辄改,百岁几食息。长忧髀肉生,悲歌涕沾臆。

略存山意思,数笏石争长。忽忆双峨色,难为梦寐忘。

露华滋藓碧,雨气袭衣凉。小簇罗浮境,烟云滃一堂。

葛巾随地留芳迹,翠壁清林把烛行。山接幔亭多紫气,夜来蓬阁动泉声。

名都合有沧洲胜,冬日还知桂树荣。白首子真终不改,看云坐石得吾生。

翘首东南几夕曛,归心时逐广陵云。乘轩偶借天风便,喜读黄冈竹外文。

丛竹娟娟露叶翻,高情长是忆王孙。喜从石上看书法,不独墙阴见雨痕。

江渚蒹葭白露系?。云间浑未有、早鸿飞。人情难在别庭闱。携诸幼、孤艇溯流归。七十古来稀。乃翁筋力,尚未衰微。岘山不是远相违。犹

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
往谓长城吏,慎莫稽留太原卒!
官作自有程,举筑谐汝声!
男儿宁当格斗死,何能怫郁筑长城。
长城何连连,连连三千里。
边城多健少,内舍多寡妇。
作书与内舍,便嫁莫留住。
善事新姑嫜,时时念我故夫子!
报书往边地,君今出语一何鄙?
身在祸难中,何为稽留他家子?
生男慎莫举,生女哺用脯。
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
结发行事君,慊慊心意关。
明知边地苦,贱妾何能久自全?

丹籍生涯浅,黄泉归路深。不及江陵树,千秋长作林。

平湖胜势抱南城,花气濛濛馥近坰。黄变柳条归老绿,红残桃叶换尖青。

春乘病后成多感,事向闲中见未形。日日携茶唤宾友,吴泉烹尽惠山瓶。

汝上多奇山,高怀惬清境。
强来干名地,冠带不能整。
常言梦归处,泉石寒更静。
鹤声夜无人,空月随松影。
今朝抛我去,春物伤明景。
怅望相送还,微阳在东岭。

腕底酸红冷翠,写出秋容如醉。恨煞西风情太恶,吹作冰天泪。

忍把画图当晤对。看小样、红妆憔悴。耳根内似闻蛩语,哽咽更教人心碎。

仪曹性孤迥,守拙得所适。闭门风雨深,巷绝车马迹。

有时率意游,散发脱巾帻。丝竹惬清听,归路夕阳碧。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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