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秀县丞凡五和前篇仆亦五次其韵 其四

念昔居上国,春荠卖作斤。那得千金囊,可买百濯薰。

一为道院主,坐空朱墨文。清笳咽悲壮,浓篆横披纷。

幽意可略喜,老倦复小勤。诗如水得风,自然偶成纹。

香亦旋变灭,颇类无心云。丞哉两松篇,时出水麝芬。

镂冰纳蔬肠,争洗三韭荤。敏手不可敌,胜妙昔未闻。

岂不胜儿女,呢呢相怨恩。人生如此少,炉烟且氤氲。

  周紫芝(1082-1155),南宋文学家。字少隐,号竹坡居士,宣城(今安徽宣州市)人。绍兴进士。高宗绍兴十五年,为礼、兵部架阁文字。高宗绍兴十七年(1147)为右迪功郎敕令所删定官。历任枢密院编修官、右司员外郎。绍兴二十一年(1151)出知兴国军(治今湖北阳新),后退隐庐山。交游的人物主要有李之仪、吕好问吕本中父子、葛立方以及秦桧等,曾向秦桧父子献谀诗。约卒于绍兴末年。著有《太仓稊米集》、《竹坡诗话》、《竹坡词》。有子周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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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时结阴霖,帘外初白日。斋沐清病容,心魂畏虚室。

闲梅照前户,明镜悲旧质。同袍四五人,何不来问疾。

风采仪三院,循良著六州。
誉高青琐闼,名动紫云楼。
经世余闳议,兴邦閟远猷。
君王问黄发,柱石可能留。
五月五日午,薰风自南至。
试为问大钧,举杯三酹地。
田文当日生,屈原当日死。
生为薛城君,死作汨罗鬼。
高堂狐兔游,雍门发悲涕。
人命草头露,荣华风过耳。
唯有烈士心,不随水俱逝。
至今荆楚人,江上年年祭。
不知生者荣,但知死者贵。
勿谓死可憎,勿谓生可喜。
万物皆有尽,不灭唯天理。
百年如一日,一日或千岁。
秋风汾水辞,春暮兰亭记。
莫作留连悲,高歌舞槐翠。

绕郭红芳。谁比似、西湖六月风光。水天无暑,柔橹荡处悠扬。

三竺浮岚笼竹树,六桥软涨狎鸳鸯。尽徜徉。绿荷四面,人在中央。

秦淮那便让此,有山温水腻,粉艳脂香。十里珠帘,而今一片沧桑。

少年游迹寄处,猛回首,烟云劫一场。休惆怅,趁花间酒熟,沉醉鸥乡。

高楼面海不半里,楼背群山抱迤逦。山青海翠归一楼,朝可看云暮看水。

水岚山气争晴雨,朝有啼鹃暮鸠语。鸠催山雨云入楼,云末残阳水阴吐。

雨声欲断闻水声,残阳转在山半明。回光到海水微紫,海末孤峦晚自青。

海峦平与山楼照,楼背群山让其峭。山叶随风入海飞,山萝羃槛秋灯窱。

灯风袅袅山烟冷,风定烟开摇月影。月冲海气射楼东,人坐楼西与山静。

倚楼酌月月满樽,樽中山影青浑浑。平吞海气挹山秀,腕底乍有鱼龙奔。

高歌不知天地小,和以山猿间海鸟。海鸟可狎猿可邻,吾欲吾生此乡老。

海云倏敛山月沈,愁来不寐还拥衾。孤楼独客当兹夕,山海茫茫万古心。

风起杨花满院飞,翠屏门外送清辉。蛮中好景非吾土,春燕来时客未归。

越溪芝秀丽春晴,瑞应人传豸府名。一日文章惊豹变,百年风节爱冰清。

大廷纠劾文宸立,秘殿传宣傍辇行。闻说马周工献替,九重还补舜聪明。

落日满宣州,马头春事幽。山佳多入郭,潮涨欲平畴。

戛竹农惊鹿,吹芦僮牧牛。澄江与叠嶂,掩映谢公楼。

相知不相见,相见即离歌。
欲吐别来事,逢君醉日多。
严霜束高树,落日卷寒波。
况此送归客,其如乡思何。

高秋白露团,上将出长安。尘沙塞下暗,风月陇头寒。

转蓬随马足,飞霜落剑端。凝云迷代郡,流水冻桑乾。

烽微桔槔远,桥峻辘轳难。从军多恶少,召募尽材官。

伏堤时卧鼓,疑兵乍解鞍。柳城擒冒顿,长坂纳呼韩。

受降今更筑,燕然已重刊。还嗤傅介子,辛苦刺楼兰。

秦淮卧病惜春阴,访问深知故旧心。千里家乡渐投老,云山烂漫许相寻。

新诗诵得客听欢,体弱尊前学拜难。眉目清妍宛如画,佳名只合叫端端。

金天一代盛豪华,梦断槐安事可嗟。破冢荒寒无发主,断碑零落在谁家。

颓垣斜日围秋草,宰树西风集暮鸦。閒客不堪来吊古,摩挲翁仲看苔花。

黄阁老臣踵夔皋,法冠苍佩陪霓旄。八龙委蛇卷春水,一鹗抟控明秋毫。

华勋玉册耀天府,雄章银笔翻云涛。举觞献寿碧桃晚,南极正与文星高。

思君欲老。一榻尘生谁与扫。禄仰晨昏。同是迟迟去鲁人。行当洗眼。看子青藜来夜伴。莫变炎凉。斩马还须请上方。
九十日秋色,今宵已半分。孤光含列宿,四面绝纤云。
众木排疏影,寒流叠细纹。遥遥望丹桂,心绪正纷纷。
薰风吹莲塘,灼灼万朵芳。
中有并蒂出,翠幄眠鸳鸯。
二桥鬌云鬟,新浴香汗凉。
老夫奚致哉,乃郡丰年祥。
偶得回銮处,遥因想翠华。
彩云飞辇路,象迹印汀沙。
晓日彭城地,春风杨柳花。
独惭随使节,重此泛仙槎。

老女久不嫁,妍媸在媒口。自道洛阳花,人笑白门柳。

  十月二十六日得家书,知新置田获秋稼五百斛,甚喜。而今而后,堪为农夫以没世矣!要须制碓制磨,制筛罗簸箕,制大小扫帚,制升斗斛。家中妇女,率诸婢妾,皆令习舂揄蹂簸之事,便是一种靠田园长子孙气象。天寒冰冻时,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暇日咽碎米饼,煮糊涂粥,双手捧碗,缩颈而啜之,霜晨雪早,得此周身俱暖。嗟乎!嗟乎!吾其长为农夫以没世乎!

  我想天地间第一等人,只有农夫,而士为四民之末。农夫上者种地百亩,其次七八十亩,其次五六十亩,皆苦其身,勤其力,耕种收获,以养天下之人。使天下无农夫,举世皆饿死矣。我辈读书人,入则孝,出则弟,守先待后,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所以又高于农夫一等。今则不然,一捧书本,便想中举、中进士、作官,如何攫取金钱,造大房屋,置多产田。起手便走错了路头,后来越做越坏,总没有个好结果。其不能发达者,乡里作恶,小头锐面,更不可当。夫束修自好者,岂无其人;经济自期,抗怀千古者,亦所在多有。而好人为坏人所累,遂令我辈开不得口;一开口,人便笑曰:“汝辈书生,总是会说,他日居官,便不如此说了。”所以忍气吞声,只得捱人笑骂。工人制器利用,贾人搬有运无,皆有便民之处。而士独于民大不便,无怪乎居四民之末也!且求居四民之末,而亦不可得也。

  愚兄平生最重农夫,新招佃地人,必须待之以礼。彼称我为主人,我称彼为客户,主客原是对待之义,我何贵而彼何贱乎?要体貌他,要怜悯他;有所借贷,要周全他;不能偿还,要宽让他。尝笑唐人《七夕》诗,咏牛郎织女,皆作会别可怜之语,殊失命名本旨。织女,衣之源也,牵牛,食之本也,在天星为最贵;天顾重之,而人反不重乎?其务本勤民,呈象昭昭可鉴矣。吾邑妇人,不能织绸织布,然而主中馈,习针线,犹不失为勤谨。近日颇有听鼓儿词,以斗叶为戏者,风俗荡轶,亟宜戒之。

  吾家业地虽有三百亩,总是典产,不可久恃。将来须买田二百亩,予兄弟二人,各得百亩足矣,亦古者一夫受田百亩之义也。若再求多,便是占人产业,莫大罪过。天下无田无业者多矣,我独何人,贪求无厌,穷民将何所措足乎!或曰:“世上连阡越陌,数百顷有余者,子将奈何?”应之曰:他自做他家事,我自做我家事,世道盛则一德遵王,风俗偷则不同为恶,亦板桥之家法也。哥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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