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赞公入吴

三秋飞落叶,万里起寒烟。锡杖此时去,金山空杳然。

乘云穿岭树,泛月借湖船。但学无生理,离居莫记年。

欧主遇,字嘉可,号壶公。顺德人。质敏博学,笃孝友。十赴秋闱不售,明熹宗天启七年(一六二七)中副榜,贡太学,祭酒孔贞运赏异之。主遇乐善好施,明桂王永历二年(一六四八)大饥,倡赈,存活数百家,人戴其德。居平,客来问,宇屦满户外。晚年荐秘书,以病辞免。优游林壑,绝迹公门。曾与陈子壮、黎遂球等复修南园诗社,为南园十二子之一。著有《自耕轩集》、《西游草》、《北游草》及《醉吟草》。清陈伯陶编《胜朝粤东遗民录》卷二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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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烟青水暗流,孤猿衔恨叫中秋。
三声欲断疑肠断,饶是少年今白头。

弦索摐摐隔綵云,五更初发一山闻。武皇自送西王母,新换霓裳月色裙。

渊明诗成无色画,龙眠画出无声诗。两公恐是前后身,二妙略殊今昔时。

我顷诵诗不知处,今乃按图俱得之。当时想见归意好,扁舟飏水风吹衣。

壶觞未饮入室酒,玉色先见迎门儿。岂无故老说情话,尚有残菊依东篱。

云归鸟倦自有意,欲辩已忘谁复知。龙眠得之心应手,笔所到处心相随。

僮奴似有傲世色,草木亦带烟霞姿。痴儿方办公家事,此老自挟南亩犁。

人生异趣岂不远,心如铁石终难移。我今此意不自事,老去见画空惭非。

花枝照酒卮,把酒嘱花枝。酒尽钱能买,花残药不医。

人无先酩酊,花莫便离披。慢慢对花饮,况春能几时。

抚景几今古,遗恨此江山。百年形胜,但见幽草杂枯菅。多少名流登览,赖有神扶坏栋,诗墨尚斑斑。风月要磨洗,顾我已衰颜。擎天手,携玉斧,到江干。一新奇观,领客觞咏有馀闲。烟草半川开霁,城郭两州相望,都在画屏间。便拟骑黄鹄,直上扣云关。

云幂幂,水溅溅,草如烟。行近十三陵下路,敢挥鞭。

细柳新蒲乍绿,玉鱼金碗依然。一骑捧香寒食日,忆当年。

雪满江城醉色寒,萧条春兴入弹冠。自怜沧海双珠合,谁作青云一鹗看。

日月祗销高伏枕,风尘何事老投竿。岂宜梅福吴门在,共说先朝吏隐难。

在家随俗坐守岁,逆旅无聊卧向晨。
旧隐荒凉棲鹤怨,端门邂逅画鸡新,
知非早似蘧伯玉,将贵谁欺朱买臣。
幸自樽中留得酒,与君随分庆长春。

晴日东山饱看花,归来野路已昏鸦。坡头认得疏篱处,薝卜林中李老家。

万里逢犹子,中年忆故乡。
只知情话好,岂觉去途长。
巫峡波涛壮,秦山桧柏苍。
何能从汝往,伫立看归艎。
名家重典刑。飘零念吾党,
寂寞抚遗经。叔水知何病,
芝兰要满庭。汝归应记取,
为我话丁宁。

射殿风清巳午间,曳裾挟策拜隆颜。首询帝子龙楼召,喜辍犀弓偃月弯。

葵藿尽酬承日志,简编不负半生閒。满樽春露沾恩处,光动西池玉笋班。

雨脚如麻坐到明,雨楼听尽五更声。无人共唱寻寻觅,有子聊教仄仄平。

凌室不能藏腊冻,稼场或至误秋成。谁知忧世书生意,惟愿天阶正玉衡。

欲寻轩槛列清尊,江上烟云向晚昏。
须倩东风吹散雨,明朝却待入华园。
紫箫吹破黄州月。簌簌小梅花,飘香雪。寂寞花底风鬟,颜色如花、命如叶。千里в兵尘、凌波袜。心事鉴影鸾孤,筝弦雁绝。旧时雪堂人,今华发。断肠金缕新声,杯深不觉琉璃滑。醉梦绕南云,花上蝶。

怪石如排衙,罗列亭两畔。森森整旌纛,岌岌峨冠弁。

一角峰峦晓更青,凭江幻作虎头形。荒祠苔印何人到,极浦潮回有客听。

骤雨挟同山鸟疾,狂风吹共海鱼腥。黄庭阅后难成梵,九十滩音沸不停。

去年春似今年春,依旧野花愁杀人。犍为县里古城上,
开是好花飞是尘。戏蝶狂蜂相往返,一枝花上声千万。
时节先从暖处开,北枝未发南枝晚。江城太守须髯苍,
忽然置酒开华堂。歌儿舞女亦随后,暂醉始知天地长。
顷年曾作东周掾,同舍寻春屡开宴。斗门亭上柳如丝,
洛水桥边月如练。洛阳风俗不禁街,骑马夜归香满怀。
坐客争吟云碧句,美人醉赠珊瑚钗。日往月来何草草,
今年又校三年老。槽中骏马不能骑,惆怅落花开满道。
为报时人知不知,看花对酒定无疑。君看野外孤坟下,
石羊石马是谁家?

积雨方新霁,天河欲洗兵。旌旗开曙色,铙鼓杂秋声。

共享椎牛乐,谁歌饮马行。书生当献赋,莫浪请长缨。

青虫食叶吐秋丝,作茧辛勤只自知。忽梦罗浮成五色,是周是蝶尚迷离。

  桑怿,开封雍丘人。其兄慥,本举进士有名,怿亦举进士,再不中,去游汝、颍间,得龙城废田数顷,退而力耕。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 “愿为耆长,往来里中察奸民。”因召里中少年,戒曰:“盗不可为也!吾在此,不汝容也!”少年皆诺。里老父子死未敛,盗夜脱其衣; 里父老怯,无他子,不敢告县,臝其尸不能葬。怿闻而悲之,然疑少年王生者,夜人其家,探其箧,不使之知觉。明日遇之,问曰:“尔诺我不为盗矣,今又盗里父子尸者,非尔邪?”少年色动;即推仆地,缚之。诘共盗者,王生指某少年,怿呼壮丁守王生,又自驰取某少年者,送县, 皆伏法。

  又尝之郏城,遇尉方出捕盗,招怿饮酒,遂与俱行。至贼所藏,尉怯,阳为不知以过,怿曰:“贼在此,何之乎?”下马独格杀数人,因尽缚之。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剑以往,杀数人,缚其余。汝旁县为之无盗。京西转运使奏其事,授郏城尉。

  天圣中,河南诸县多盗,转运奏移渑池尉。崤,古险地,多深山,而青灰山尤阻险,为盗所恃。恶盗王伯者,藏此山,时出为近县害。当此时,王伯名闻朝廷,为巡检者,皆授名以捕之。既怿至,巡检者伪为宣头以示怿,将谋招出之。怿信之,不疑其伪也。因谍知伯所在,挺身人贼中招之,与伯同卧起十余日,乃出。巡检者反以兵邀于山口,怿几不自免。怿曰:“巡检授名,惧无功尔。”即以伯与巡检,使自为功,不复自言。巡检俘献京师,朝廷知其实,罪黜巡检。

  怿为尉岁余,改授右班殿直、永安县巡检。明道、景祐之交,天下旱蝗,盗贼稍稍起,其间有恶贼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以传召怿至京,授二十三人名,使往捕。怿谋曰:“盗畏吾名,必已溃,溃则难得矣,宜先示之以怯。 ”至则闭栅,戒军吏无一人得辄出。居数日,军吏不知所为,数请出自效,辄不许。既而夜与数卒变为盗服以出, 迹盗所尝行处,入民家,民皆走,独有一媪留,为作饮食,馈之如盗。乃归,复避栅三日,又往,则携其具就媪馔,而以其余遗媪,媪待以为真盗矣。乃稍就媪,与语及群盗辈。媪曰:“彼闻桑怿来,始畏之,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知其不足畏,今皆还也。某在某处,某在某所矣。”怿尽钩得之。复三日,又往,厚遗之,遂以实告曰:“我,桑怿也,烦媪为察其实而慎勿泄!后三日,我复来矣。”后又三日往,媪察其实审矣。明旦,部分军士,用甲若干人于某所取某盗,卒若干人于某处取某盗。其尤强者在某所,则自驰马以往,士卒不及从,惟四骑追之,遂与贼遇,手杀三人。凡二十三人者,一日皆获。二十八日,复命京师。

  枢密吏谓曰:“与我银,为君致阁职。”怿曰:“用赂得官,非我欲,况贫无银;有,固不可也。”吏怒,匿其阀,以免短使送三班。三班用例,与兵马监押。未行,会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昭、化诸州皆警,往者数辈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之。还,乃授阁门祗候。怿曰:“是行也,非独吾功,位有居吾上者,吾乃其佐也,今彼留而我还,我赏厚而彼轻,得不疑我盖其功而自伐乎?受之徒惭吾心。”将让其赏归己上者,以奏稿示予。予谓曰:“让之,必不听,徒以好名与诈取讥也。”怿叹曰:“亦思之,然士顾其心何如尔,当自信其心以行,讥何累也?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已。”余惭其言。卒让之,不听。怿虽举进士,而不甚知书,然其所为,皆合道理,多此类。

  始居雍丘,遭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民走避溺者,遂弃其粟,以舟载之。见民荒岁,聚其里人饲之,粟尽乃止。怿善剑及铁简,力过数人,而有谋略。遇人常畏,若不自足。其为人不甚长大,亦自修为威仪,言语如不出其口,卒然遇人,不知其健且勇也。

  庐陵欧阳修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之,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诬也,知今人固有而但不尽知也。怿所为壮矣,而不知予文能如迁书,使人读而喜否?姑次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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