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文公读道书 其二

漱齿北斗下,沆瀣何清凉。仰望玉霄府,紫气弥穹苍。

蓉城老仙伯,貌古双瞳方。百年一瞬息,迟我无何乡。

桑悦(1447—1513)明代学者。字民怿,号思亥,南直隶苏州府常熟(今属江苏)人。成化元年举人,会试得副榜。除泰和训导,迁柳州通判,丁忧,遂不再出。为人怪妄,好为大言,以孟子自况,谓文章举天下惟悦,次则祝允明。工于辞赋,所著《南都赋》、《北都赋》颇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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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树无枝叶,风霜不复侵。腹穿人可过,皮剥蚁还寻。
寄托惟朝菌,依投绝暮禽。犹堪持改火,未肯但空心。
西真姊妹。只这梅花是。乘醉下瑶池,粉燕支、何曾梳洗。冰姿素艳,无意压群芳,独自笑,有时愁,一点心难寄。
雪添蕊佩。霜护盈盈泪。尘世悔重来,梦凄凉,玉楼十二。教些香去,说与惜花人,云黯淡,月朦胧,今夜谁同睡。
北望宫墙树万年,九霄云退湛秋泉。
坐间星斗悬吟次,梦里江湖在目前。
月缓粉闱添皓色,更长红烛灭青烟。
中郎心计元无敌,更向风骚擅将权。

南北征尘里,艰危独共君。壮心悬白日,侠气薄青云。

并榻时听雨,衔杯夜论文。十年交好意,今古挹清芬。

气散魂游骨已枯,荒坟速朽返虚无。活人不去寻生计,只望堪舆指穴图。

绿蒲池畔浑蛮语,明月楼中搅客眠。东海剧谭当此夜,华林一问几经年。

鸟言雪后人应老,铃杵风吹话自悬。况是含灵苦饶舌,不应聋聩付茫然。

髭须长黑鬓长青,椿比年龄鹤比形。爇尽名香朝碧落,坐穿孤榻鍊黄宁。

松高却碍秋看月,草软偏宜夜礼星。难挹风标徒怅望,海天空阔雁冥冥。

攻城不怕齐神武,玉璧堪支百万兵。不是南朝誇玉璧,关西南子是长城。

天子忆忠言,前此枉圣恩。
始知龙虎道,即上是东门。

云气纵横一望秋,大江波浪撼扬州。万山东锁城千雉,一雨西来风满楼。

黄木夕阳人去后,新亭芳草泪应流。谁怜飘泊干戈里,秋思长依鹦鹉洲。

怅别东山岁颇深,将军楼阁郁萧森。松涛昼送孤亭雨,薜幌晴交满院阴。

万里风烟今日送,百年兄弟白头心。吾甥更自多文藻,最羡君家桂树林。

竹间樵径行应熟,花外渔舟望欲迷。处处稻畦分落照,荷锹人去水禽啼。

君不见荆轲辞易水,飞盖过秦宫。一去不复还,白日贯长虹。

又不见樊哙入鸿门,瞋目发冲冠。立饮斗卮酒,狂言敌胆寒。

秦王绝袖环柱走,沛公间行脱虎口。两雄事异壮心同,拥盾何惭持匕首。

近代羽林如虎貔,黄金琐甲元武旂。三石雕弓百发中,千钧宝鼎独力移。

时危此辈尽奔散,如哙如轲知是谁。落日高台大风起,安得守边皆猛士。

力挽天河洗战尘,功名图画麒麟里。

朔风惨凛寒更逼,残叶萧萧砌阶积。揽衣起步月初上,寥天夜气澄虚白。

予怀浩浩何所营,月影徘徊如有情。板桥南畔无家客,谪弃人间处士星。

昔从碧社结青莲,屈指分携几换年。当日弟兄齐竞爽,朅来萍梗隔风烟。

停云珠浦春裁赋,步月津亭夜不眠。五岳胸中知不减,期君长啸白云天。

闲晚步,綦迹印苔深。蕉响疏风来别院,烟迷宿鸟语幽林。

明月出花阴。

隔水寻开士,还应鼓枻来。那知秋未到,已觉暑全回。

花竹有馀色,山林良可哀。四方兵甲后,吟眺一徘徊。

尽力提来不等閒,要寻知已验来端。
可怜临水探红尾,依旧茫茫失钓竿。
溪声广长舌,山色清净身。
八万四千偈,明明举似人。

  苏子夜坐,有鼠方啮。拊床而止之,既止复作。使童子烛之,有橐中空。嘐嘐聱聱,声在橐中。曰:“噫!此鼠之见闭而不得去者也。”发而视之,寂无所有,举烛而索,中有死鼠。童子惊曰:“是方啮也,而遽死也?向为何声,岂其鬼耶?”覆而出之,堕地乃走,虽有敏者,莫措其手。

  苏子叹曰:“异哉,是鼠之黠也!闭于橐中,橐坚而不可穴也。故不啮而啮,以声致人;不死而死,以形求脱也。吾闻有生,莫智于人。扰龙伐蛟,登龟狩麟,役万物而君之,卒见使于一鼠,堕此虫之计中,惊脱兔于处女,乌在其为智也?”

  坐而假寐,私念其故。若有告余者,曰:“汝为多学而识之,望道而未见也,不一于汝而二于物,故一鼠之啮而为之变也。人能碎千金之璧而不能无失声于破釜,能搏猛虎不能无变色于蜂虿,此不一之患也。言出于汝而忘之耶!”余俛而笑,仰而觉。使童子执笔,记余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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