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台

丹枫匝岸双江丽,峻岭环川万户开。汗漫偶为乘蹻客,苍凉独上郁孤台。

层楼飞鸟萦烟度,大壑惊涛辊石来。漠漠天风满归路,旋螺门巷半蒿莱。

杭世骏(1695—1773),清代经学家、史学家、文学家、藏书家。字大宗,号堇浦,别号智光居士、秦亭老民、春水老人、阿骏,室名道古堂,仁和(今浙江杭州)人。雍正二年(1724)举人,乾隆元年(1736)举鸿博,授编修,官御史。乾隆八年(1743),因上疏言事,遭帝诘问,革职后以奉养老母和攻读著述为事。乾隆十六年(1751)得以平反,官复原职。晚年主讲广东粤秀和江苏扬州两书院。工书,善写梅竹、山水小品,疏澹有逸致。生平勤力学术,著述颇丰,著有《道古堂集》《榕桂堂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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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下,东畔青苔院。记得当初个,与玉人、幽欢小宴。黄昏风雨,人散不归家,帘旌卷。灯火颤。惊拥娇羞面。
别来憔悴,偏我愁无限。歌酒情都减,也不独、朱颜改变。如今桃李,湖上泛舟时,青天晚。青山远。愿见无由见。

九月滇南篱菊秀。银霜玉露香盈手。百种千名殊未有。

摇落后。橙黄菊绿为三友。

摘得金英来泛酒。西山爽气当窗牖。鬓插茱萸歌献寿。

君醉否。水晶宫里过重九。

千古伤心旧事,一场谈笑春风。残编断简记英雄。

总为功名引动。

个个轰轰烈烈,人人扰扰匆匆。荣华富贵转头空。

恰似南柯一梦。

六十行年梦更梦,幸存骸骨乞重瞳。风尘久矣迷真觉,苦海何缘悟性空。

前世有心仍野寺,故吾不复识钟公。遐方但愿无烽火,烟柳年年系去骢。

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佳期一梦断人肠,静倚银釭待。隔浦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乃。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

挥尽金壶墨几丸,调冰弄雪不知寒。广平铁石心肠在,更倩先生为写看。

光阴簪菊近。费暗省秋期,几探芳信。故人自别,江山瘦、鬯好登临谁分。

题糕落帽。忍忘却年时疏俊。帘乍捲、笙语霜前,依稀破人酲困。

安排更把茱萸,怕刬地烟尘,放晴难稳。素娥问讯。

应不负、占取一天风韵。无情有恨,数旧约曾无凭准。

愁暂倚、风雨壶觞,低徊看鬓。

危亭锁翠倚崇冈。带虚岚、故国斜阳。看冷枫、暮色馀霞散,波路迥、暝入秋乡。

更堪催、小城寒信,到西风雁行。向此念、旧游天远,立尽昏黄。

茫茫。登临百感,镇销凝、海涨尘荒。昨宵酒醒,何处残笛,又绕空梁。

甚百年、悲秋未了,只恁风物凄凉。伤心是、簪到黄花,绿鬓先霜。

鸿蒙谁辟此山川,龙象新开二十年。
最恨东坡早仙去,只教蒲涧入诗篇。
未炼还丹莫入山,山中内外尽非铅。
此般至宝家家有,自是愚人识不全。
随意携盘馔,毋烦事礼文。
燕飞冲幕过,莺语隔墙闻。
兴自樽前发,韵从花下分。
诗成似供课,醉墨竞纷纭。
出空宁可图。
入庭位难赋。
非烟复非云。
如丝复如雾。
霢霂裁欲垂。
霏微不能注。
虽无千金质。
聊为一辰趣。

沿山一棹婺溪行,山色苍苍溪水清。拟到黄州说风景,小茅篷底浪花声。

掩映花间,隐约帘前,春痕数重。见桥横水榭,湘纹遥接,廊环幽径,亚字疏通。

锦幔难遮,金铃无碍,一抹斜阳下绣栊。堪怜处、护绿阴宛转,香影玲珑。

旧游怕觅芳踪。忆数遍、东风冷露中。正闲吟柳絮,玉纤轻拍,倦调鹦鹉,翠袖微笼。

寂寞人归,依稀梦断,愁似回肠九曲同。空惆怅、剩年来别泪,相共凝红。

满眼黄尘厌甲兵,更怜楚国滞归程。凉窗雨歇鸿初急,古寺钟残月倍明。

作客岂宜逢乱世,离家谁道又危城。莫将庾信江南泪,一夜平添白发生。

玉醆浮琼蚁,金奁吐翠虬。醉乡归路接温柔。暗卜幽期低约、笑藏阄。
索去眉先锁,将言泪已流。小窗移火更迟留。自剔灯花油涴、玉搔头。

爱此萧然松坞深,诗流邀我此相寻。苍茫寒日才开雾,叆叇浓云又结阴。

安石放怀还剧赏,皎然乘兴合清吟。主人勤驻禅扉宿,况值梅香正满林。

麝圆䭔拍澄沙团,餶饳糖霜乳橘盘。
蕉叶柿花宜利少,叫声浑杂市声欢。
厌事尝疑抛县印,之官又见向儒宫。
城临沱水新桥在,路绕恒山旧驿通。
乍到士人应认姓,试询父客几成翁。
经中更废蓼莪讲,坐处青毡恨颇同。

  象犀珠玉怪珍之物,有悦于人之耳目,而不适于用。金石草木丝麻五谷六材,有适于用,而用之则弊,取之则竭。悦于人之耳目而适于用,用之而不弊,取之而不竭;贤不肖之所得,各因其才;仁智之所见,各随其分;才分不同,而求无不获者,惟书乎?

  自孔子圣人,其学必始于观书。当是时,惟周之柱下史老聃为多书。韩宣子适鲁,然后见《易》《象》与《鲁春秋》。季札聘于上国,然后得闻《诗》之风、雅、颂。而楚独有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士之生于是时, 得见《六经》者盖无几,其学可谓难矣。而皆习于礼乐,深于道德,非后世君子所及。自秦汉以来,作者益众,纸与字画日趋于简便。而书益多,士莫不有,然学者益以苟简,何哉?余犹及见老儒先生,自言其少时,欲求《史记》《汉书》而不可得,幸而得之,皆手自书,日夜诵读,惟恐不及。近岁市人转相摹刻诸子百家之书,日传万纸,学者之于书,多且易致,如此其文词学术,当倍蓰于昔人,而后生科举之士,皆束书不观,游谈无根,此又何也?

  余友李公择,少时读书于庐山五老峰下白石庵之僧舍。公择既去,而山中之人思之,指其所居为李氏山房。藏书凡九千余卷。公择既已涉其流,探其源,采剥其华实,而咀嚼其膏味,以为己有,发于文词,见于行事,以闻名于当世矣。而书固自如也,未尝少损。将以遗来者,供其无穷之求,而各足其才分之所当得。是以不藏于家,而藏于其故所居之僧舍,此仁者之心也。

  余既衰且病,无所用于世,惟得数年之闲,尽读其所未见之书。而庐山固所愿游而不得者,盖将老焉。尽发公择之藏,拾其余弃以自补,庶有益乎!而公择求余文以为记,乃为一言,使来者知昔之君子见书之难,而今之学者有书而不读为可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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