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张无梦归天台

几载仙山下,无机世莫分。
因为天市客,方识帝乡云。
炼气壶中见,还元海内闻。
名高赤城洞,歌赐紫皇君。
步逐飚轮健,香随斗极焚。
何当挹蓬阆,鸾鹤自成群。
曹谷,真宗时人(《天台续集》卷上)。以星历衍数游权门(《新编分门古今类事》卷一二)。今录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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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光华夺景星,斯文宗主在先生。他年奏赋通明殿,已信君王不敢名。

下士无虚坐,摛文有话言。镇浮贤者业,袭庆相君门。

在郡行车乐,瞻天被诏温。只应朝请日,三接涣宸恩。

故园好,最忆约耕亭。曲水流觞穿竹细,奇峰侧岛泛花馨。

唤作小沧溟。

当时张绪减清狂,抱得冬心亦自伤。古镜暗怜残鬓影,舞衣羞逐少年场。

燕莺去后闲情懒,雨雪来思别路长。转绿回黄总无定,漂摇原不怨东皇。

五十馀年事,都将作梦看。早方磨铁砚,老遂葬桐棺。

蚁结途方戒,驹驰岁已阑。山前一片石,读者为悲酸。

扰扰复阗阗,鸡声妨晏眠。
江城收宿雨,衰发受新年。
寒尽梅花后,春生草阁前。
郊原芳草近,早问石湖船。

  马伶者,金陵梨园部也。金陵为明之留都,社稷百官皆在,而又当太平盛时,人易为乐。其士女之问桃叶渡、游雨花台者,趾相错也。梨园以技鸣者,无虑数十辈,而其最著者二:曰兴化部,曰华林部。

  一日,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与夫妖姬静女,莫不毕集。列兴化于东肆,华林于西肆,两肆皆奏《鸣凤》,所谓椒山先生者。迨半奏,引商刻羽,抗坠疾徐,并称善也。当两相国论河套,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东肆则马伶。坐客乃西顾而叹,或大呼命酒,或移座更近之,首不复东。未几更进,则东肆不复能终曲。询其故,盖马伶耻出李伶下,已易衣遁矣。马伶者,金陵之善歌者也。既去,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乃竟辍其技不奏,而华林部独著。

  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遍告其故侣,请于新安贾曰:“今日幸为开宴,招前日宾客,愿与华林部更奏《鸣凤》,奉一日欢。”既奏,已而论河套,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李伶忽失声,匍匐前称弟子。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其夜,华林部过马伶:“子,天下之善技也,然无以易李伶。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马伶曰:“固然,天下无以易李伶;李伶即又不肯授我。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严相国俦也。我走京师,求为其门卒三年,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察其举止,聆其语言,久乃得之。此吾之所为师也。”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

  马伶,名锦,字云将,其先西域人,当时犹称马回回云。

  侯方域曰:异哉,马伶之自得师也。夫其以李伶为绝技,无所干求,乃走事昆山,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以分宜教分宜,安得不工哉?(呜乎!耻其技之不若,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倘三年犹不得,即犹不归耳。其志如此,技之工又须问耶?

吾儿解幽事,露坐一弹琴。声落石崖迥,兴当秋夜深。

潭龙乘月色,山鬼傍松阴。飒飒天风起,清商满翠岑。

芳馨入握自移时,谁报琼琚绝妙辞。从此渊材可无恨,天香新发万年枝。

当年不夹丝毫汞,猛火烧心可自探。借得金锤忘错误,烹来石鼎记酸咸。

贪栽苜蓿程生马,吝予柔桑蠋似蚕。姬歜孔芹舌底事,世人浪说待回甘。

别路三春雨,行舟五两风。
花香随路减,柳色上衣浓。
共是青云客,先成白发翁。
离情如逝水,万折亦朝东。

撚须索句兴怀孤,信手围棋著数粗。病酒风情愁后减,惜花春梦老来无。

棱棱出神骨,翼翼照龙光。顾影时思战,长鸣势欲骧。

征鞍□儿女,远道负糇粮。归到龙沙日,秋风苜蓿长。

疏林茅屋掩闲云,瀑雪悬崖霁色新。好是杜陵诗兴逸,蹇驴随意乐行春。

清溪东畔隐君家,幽事人将拟浣沙。垂柳荫墙缘岸曲,短莎分径入门斜。

春风漫意随吟杖,秋水乘閒放钓槎。了却百年终隐计,更无飞梦到东华。

恩光及小臣,华烛忽惊春。电影随中使,星辉拂路人。
幸因榆柳暖,一照草茅贫。

雨歇翠微深,山光媚新霁。拄策凌清晨,松杉吐霁翳。

扪萝已数盘,缘磴方屡憩。平芜鸟去没,远浦树如荠。

绝顶惊银涛,始觉具区大。雨沤浮日月,三州萦衣带。

淼漭极无垠,遥天与波逝。群峰散凫鸭,汎汎烟波际。

平生怀壮观,兴惬兹游最。下方隐招提,钟声破苍霭。

赵州当日少谦光,不出三门见赵王。争似金山无量相,大千都是一禅床。

从闻思修,入三摩地。
八万行门,一十九类。
寻声救苦越尘沙,一串数珠数不已。

白石何齿齿,清泉何浥浥!中有穷巷人,风尘寡颜色。

驱马发大河,碎琴金台侧。风尘肉眼多,慷慨竟何益。

羽以翠得称,玉以韫鲜识。谁曰托微波,终使形骸隔。

姱修求匪亏,吾道在夷白。任运可逍遥,何须计通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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