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古

八月天高雁南翔,日暮萧条草木黄。与君别后独徬徨,万事寥落悲断肠。

依稀河汉星无光,徘徊白露沾衣裳。人生寿考安得常,何为结束怀忧伤。

中夜当轩理清商,援琴慷慨不能忘,一心耿耿向空房。

方维仪(1585—1668),女,字仲贤,安徽桐城人(今桐城市区凤仪里人)。明末著名女诗人、画家,所作有《清芬阁集》, 又辑历代妇女作品为《宫闺诗史》。其绘画师法宋代李公麟,尤擅长绘释道人物。特别是白描《观音大士图》形神兼备,许多人争相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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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开江左,如天有太阳。迎归皇太后,放出小流娘。

早奏玉垣绩,才登金掌班。众皆期两地,谁谓老三山。

江夏勋劳上,东平礼义间。壮猷惭弗克,孰与济时艰。

云峰秀叠。露冷琉璃叶。北畔娑罗花弄雪。香度小桥淡月。
与君踏月寻花。玉人双捧流霞。吸尽杯中花月,仙风相送还家。
婵娟不老,依旧东风面。华烛下珠軿,盛寒里、春光一片。不教暮景,也似每常来,水精里,银色界,今夜分明见。
碧街如水,人影花凌乱。谁在柳阴中,小妆寒、落梅数点。诗翁独倚,十二玉阑干,露蒙蒙,云冉冉,千嶂琉璃浅。
今岁天公大有情,一冬无雪又春晴。
红梅但觉飞香久,绿草何曾借雨生。
双燕翅如迎晓日,百花心更望清明。
风光如此须行乐,莫管头颅白几茎。

醉后分携不记吾,晚宜堂畔费招呼。人归别浦江声远,鹤寐閒庭月影孤。

邂逅我堪别叔度,风尘谁复问狂夫。他时相忆还劳子,巳约东溟旧钓徒。

乞巧楼前乞巧时,金针玉指弄春丝;
牛郎织女年年会,可惜容颜永别离。

牖户谁教各自开,花间衙内海潮来。分门岂虑添丁恼,酿蜜应防闸课催。

蚁穴尚能藏郡国,龙宫亦自有楼台。书生苦欠立锥地,凭仗东风为作媒。

秋可哀兮哀秋日之萧条。火回景以西流。天既清而气高。

壤含素霜。山结玄霄。月延路以增夜。日迁行以收晖。

屏絺绤于笥匣。纳纶缟以授衣。秋可哀兮哀新物之陈芜。

绸筱朔以敛稀。密叶槭以损疏。雁擢翼于太清。燕蟠形乎榛墟。

秋可哀兮良夜之遥长。月翳翳以隐云。星胧胧以投光。

映前轩之疏幌。照后帷之闲房。拊轻衾而不寐。临虚槛而褰裳。

感时迈以兴思。情怆怆以含伤。秋可哀兮哀南亩之菜荒。

既采萧于大陆兮又刈兰乎崇冈。

白发对黄花,又一番重九。相会年年少旧人,独酌杯中酒。世短意恒多,此语君知否。莫问明年健似今,且折茱萸寿。

鹓侣栖迟地,惊看野鹤飞。尘樊欣乍脱,逸翮见先机。

磊落将何慕,饥寒谁解围。入林应不远,振羽自知归。

峭石奇峰夹翠流,竹篱钟鼓又晴秋。野僧匍匐瞻行色,便道世间无此游。

早潮扬子舟难舣。一曲湘江,送断危弦指。风雨落花明月底。

芭蕉寸寸衔心里。

粉融湿透风前泪。花饭谁餐,伏枕知何计。王孙不来侬自去。

游魂千刻追千里。

红颜称绝代,欲并真无侣。独有镜中人,由来自相许。

水宿初疑枕有霜,自敲柘火爇新香。惊波煮石闻山语,寒浦游云到客床。

梦向素鸥联渚气,心随紫叶湿烟光。摇摇兰艇轻于叶,只有秋情满锦囊。

寻思去此地,清凉离烦暑。暮雨朝云乐太平,青山绿水人难睹。

不难睹,深林有个白额虫,元来却是玄沙虎。

馀哀系马凤凰楼,近讯藏船鹦鹉洲。庾信一壶穷日纪,张衡四望入烦忧。

突薪厝积谁当徙,金铁锵鸣正未休。声在树间君莫问,坐隅童子听垂头。

大笑苍天,任劳劳磨转,十万馀年。愚公山石烂,王母鬓华添。

况我辈,俗情牵。一觉小游仙,从今后,落花茵溷,莫道因缘。

闲庭莎草如毡,问扁舟何处,海上成连。寒梅霜后健,群鸟日高眠。

除绮语,养清恬,身世莫凄然。倩天孙,银河汲水,净浣云笺。

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

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

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

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酬之。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俱據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

  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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