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袤(mào)(1127年4月2日—1194年),字延之,小字季长,号遂初居士,晚号乐溪、木石老逸民,常州无锡(今江苏省无锡市)人。南宋著名诗人、大臣、藏书家。祖父尤申,父尤时享,治史擅诗。绍兴十八年(1148年),尤袤登进士第。初为泰兴令。孝宗朝,为大宗正丞,累迁至太常少卿,权充礼部侍郎兼修国史,又曾权中书舍人兼直学士。光宗朝为焕章阁侍制、给事中,后授礼部尚书兼侍读。卒后谥号“文简”。尤袤与杨万里、范成大、陆游并称为“南宋四大诗人”。原有《梁溪集》五十卷,早佚。清人尤侗辑有《梁溪遗稿》两卷,刊行于时。
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左师触龙言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耆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
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
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
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子义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
四年牛马走风尘,浩劫茫茫剩此身。杯酒藉浇胸磊块,枕戈试放胆轮囷。
愁弹短铗成何事,力挽狂澜定有人。绿鬓渐凋旄节落,关河徙倚独伤神。
囊中留一钱,欲就春宵买。无心堪化蝴,识字何须豸。
从兹愿息机,嘿念同冰解。屈指数时光,二跳徒相骇。
人间花尽落,天上春犹挂。安知梦里游,容易天阶躧。
倚阊孰望予,玉屑时飞洒。已乞神君言,将携太乙柺。
云根未获窥,月窟终当揩。回看尘世中,观场人尽矮。
齐州九点烟,万国双流澥。忽见此波涛,梦断东风摆。
骥騄蚁垤空,莫干犀革断。人材必超轶,物理乃融泮。
先生廊庙具,冰雪自湔盥。十年处䌓剧,风力济详练。
堂堂八面敌,了了一笑粲。云中国西邑,食货资转挽。
中台辍之去,正倚咄嗟办。从容九年蓄,坐想出鞭算。
向来盐铁使,绪业著家传。春朝观上计,广厦奉閒燕。
行矣需诏除,鹓行耸荣观。
公徒三万来骎骎,壮夫力士纷如云。国中七尺野六尺,安有羸老堪从军。
老兵老兵尔何苦,曷田尔田宅尔土。岂无若子若弟堪荷戈,白头犹复称官府。
老兵闻言笑不止,不失声哭反狂喜。自言弱冠充余丁,得补名粮周一纪。
转战从征三十年,半生眠食枪烟里。迢迢卫藏指西招,雪山埋人锄不起。
大雕侧翅来啄眼,飞马奔回二万里。将军厚我老犹健,能挽强弓能啖饭。
解衣遍视无寸瘢,矢石不侵真铁汉。前年平廊番,三载征苗疆。
冬冬战鼓响三峡,半夜下令催军粮。帅旗匆匆渡江水,行营直到家门旁。
家门咫尺归不得,纵使归来人不识。昔年火伴尽高官,化作烟云才瞬息。
不如老兵长不死,百战身经等闲耳。醉卧沙场亦足豪,闲将一剑磨秋水。
起蛟起蛟天茫然,好生好杀敢问天。一蛟方生万户死,江左江右常若此。
蛟也幸矣民堪怜,江村溪堡填深渊。蛟生于天何功德,民死于蛟何冤愆。
将欲殄恶彰天讨,洪涛谁见分愚贤。更谓民孽应浩劫,狂蛟司命天无权。
天不见苍头黔首蚩蚩子,骨肉漂流一时死。攀流触浪命悬丝,呼救号天天不理。
纵使万死漏一生,庐舍田园空逝水。今宵新鬼昨宵人,昨日富室今孤贫。
一草一木天生意,忍驱赤子饱鬐鳞。安得周处斩蛟剑,遍搜溪谷穷涯津。
尽斩蛟头扫种孽,狂澜永尽无沈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