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铸,字颜甫,号愚斋,山阴(今浙江绍兴)人。著有《百菊集谱》六卷,补遗一卷,成于理宗淳祐二至十年(一二四二~一二五○)。事见本集卷首自序。生平不详。晚年爱菊。
雨细梅黄荔子丹,殊方风物异江山。客愁望极伤心处,更听钩辀云木间。
夫事有人力之可致,犹不可期,况乎天理之溟漠,又安可得而推!
惟公生有闻于当时,死有传于后世,苟能如此足矣,而亦又何悲!如公器质之深厚,智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琦。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烂如日月之光辉。其清音幽韵,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其雄辞闳辩,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世之学者,无问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
呜呼!自公仕宦四十年,上下往复,感世路之崎岖;虽屯邅困踬,窜斥流离,而终不可掩者,以其公议之是非。既压复起,遂显于世;果敢之气,刚正之节,至晚而不衰。
方仁宗皇帝临朝之末年,顾念后事,谓如公者,可寄以社稷之安危;及夫发谋决策,从容指顾,立定大计,谓千载而一时。功名成就,不居而去,其出处进退,又庶乎英魄灵气,不随异物腐散,而长在乎箕山之侧与颖水之湄。
然天下之无贤不肖,且犹为涕泣而歔欷。而况朝士大夫,平昔游从,又予心之所向慕而瞻依!
呜呼!盛衰兴废之理,自古如此,而临风想望,不能忘情者,念公之不可复见而其谁与归!
世人相见贵揖让,山僧不识背与向。城市纷纷事迎送,山僧不识轻与重。
沉埋日久无道力,出门每被尊官斥。朝辞穗石不转头,暮宿莲峰未煖席。
晨钟催起懒披衣,门外传呼来贵客。轻裘缓带光照人,蓬蒿咫尺生颜色。
贵人恕我太无礼,直到床头问顽石。顽石真顽顽不移,多谢知音为拂拭。
主宾倾盖无几何,邀我还家欢日夕。将军杀贼不杀生,自摘嘉蔬供饮食。
野人一饱腹便便,起坐西轩面东壁。壁间珠玉光陆离,白者为纸黑者墨。
时人道我文字禅,岂知一字全不识。自从出世到于今,没处藏身没踪迹。
无端觌面漫相呈,笑杀当今老诗伯。
岂是乾坤窄,还疑日月偏。邹阳书在后,乐毅谤居先。
行间金乌有,图存酒可全。此邦黄鸟什,羞与故人传。
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然嵇志远而疏,吕心旷而放,其后各以事见法。嵇博综技艺,于丝竹特妙。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弹之。余逝将西迈,经其旧庐。于时日薄虞渊,寒冰凄然。邻人有吹笛者,发音寥亮。追思曩昔游宴之好,感音而叹,故作赋云:
将命适于远京兮,遂旋反而北徂。
济黄河以泛舟兮,经山阳之旧居。
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
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
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
惟古昔以怀今兮,心徘徊以踌躇。
栋宇存而弗毁兮,形神逝其焉如。
昔李斯之受罪兮,叹黄犬而长吟。
悼嵇生之永辞兮,顾日影而弹琴。
托运遇于领会兮,寄余命于寸阴。
听鸣笛之慷慨兮,妙声绝而复寻。
停驾言其将迈兮,遂援翰而写心。
萧萧暮雨急寒榛,独倚高楼少四邻。江上鼋鼍悲鼓角,下方灯火散星辰。
《梅花》何处三更笛,寒食无家万里人。不是相逢严仆射,天涯谁念草堂贫。
四海浮鸥,一身落叶,何事堪凭。叹辋川烟水,徒事入画,桃源鸡犬,莫渡迷津。
金谷风尘,铜驼荆棘,那处青山可卜邻。君何幸,有玉禾片地,松菊长存。
草堂风味萧森。敢唤作、羲皇以上民。羡江干车马,谁人问字,筵前樽酒,有客携琴。
春草能花,秋虫自语,一榻清风且曲肱。他年过,记登斯堂也,心旷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