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高经略横滦别墅故址

地已归禅寂,犹存别墅名。残僧迷旧事,老树变秋声。

水落山根豁,云开岸脚明。谢公墩自在,一任后人争。

(1813—1898)直隶乐亭人,字香崖,号砚农。道光二十年举人。曾官山东朝城知县。长期闭门读书。长于史学,著述甚富。有《叠雅》、《畿辅艺文考》、《尔尔书屋诗草、文钞》、《舆地韵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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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杨风雨小楼寒,宋玉秋词不忍看。
万里青山无处隐,可怜投老客长安。

卜居期静处,采药山北谷。鹤下云汀近,径转山田熟。

回首望松筠,登危聚麋鹿。兴深终不渝,日暮倚修竹。

急风吹缓箭,弱手驭强弓。欲高翻复下,应西还更东。
十回俱著地,两手并擎空。借问谁为此,乃应是宋公。

竹里风生月上门。理秦筝,对云屏。轻拨朱弦,恐乱马嘶声。含恨含娇独自语:今夜约,太迟生!

闭门老子卧游山,心去穿云身自閒。平地散仙曾有号,坐曹为吏亦何颜。

吟诗著屐都无齿,探月开门更不关。酒后爱逢花后发,花枝好向醉中攀。

捲旗沙上簇雕戈,画鼓催舟发棹歌。归思载瞻黄道近,交情将奈绣衣何。

一江烟水载秋练,两岸云山拥翠螺。欲问清宵别来意,冷猿啼处月明多。

君不见惠州城之西,永福古寺钟崛奇。夜辄亡去黎明归,萍莎模糊水淋漓。

山僧初惊久恬嬉,一夕径去不返栖,父老嗟惜僧垂洟。

明年夏旱江水低,此钟居然水中坻。奔走往视空城陴,挽以巨缆牛百蹄。

牛喘缆绝钟不移,度不可得乃去之。江花开落水东驰,到今过者犹俯窥。

刻舟记剑真自痴,不应此物犹沙泥。

莲花峰下天香树,吹老西风几度秋。僧宝真同洪觉范,诗穷我亦孟参谋。

文章宇内千年事,身世江湖万里舟。甚欲相期石桥路,更须同访羽人丘。

说到双林吾爱之,况有好鸟翻相依。高枝密荫养奇翅,他日一鸣翀天飞。

望长安,前程渺渺鬓斑斑。南来北往随征雁,行路艰难。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白草连云栈。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学道几人知道味,谋生底物是生涯。庄周枕上非真蝶,乐广杯中亦假蛇。

身后功名半张纸,夜来鼓吹一池蛙。梦间说梦重重梦,家外忘家处处家。

嗟春波何长。况天涯芳草,极目斜阳。日日离忧,憔悴独吟江乡。

搴蕙茝,怀馨香。倚酒尊、高楼苍茫。只孔雀东南,浮云西北,脉脉永相望。

江南好,欢无央。任金笳玉管,触耳锵洋。但有哀时,涕泪满襟浪浪。

思故国,伤年光。望海东、烽烟悲凉。听一概、军声萧条,万方空断肠。

樱桃一笼子,半赤半已黄。一半与怀王,一半与周至。

又还到元宵台榭。记轻衫短帽,酒朋诗社。烂漫衫、罗绮丛中,驰骋风流俊雅。

转头是、三十年话。量减才悭,自觉是、欢情衰谢。但一点难忘,酒痕香帕。

如今雪鬓霜髭,嬉游不忺深夜。怕相逢、风前月下。

雨馀山色媚晴晖,无事孤云自在飞。坐到黄昏尤不恶,载将明月满船归。

我生误文字,平贼无奇术。远闻三里城,受攻四十日。

报国固不才,亦莫救家室。有弟杀贼归,犹抱老母膝。

膝前妹娇痴,向之索枣栗。忽惊刀矛撞,投怀涕潜溢。

是时屋瓦飞,雷从地底出。烟中互长梯,与贼相甲乙。

三登而三堕,催以万觱篥。全家争督战,不解避斧锧。

致身臣应尔,寸土守敢失。贼富民愈贫,雀罗鼠更掘。

雀鼠幸未空,全军仍以律。朝向大吏述,暮向大吏述。

大吏无援师,忍怒日受叱。昨日兵力分,十已遣六七。

近郊贼方横,山城遑与恤。驰书慰众心,此情不忍笔。

但言大军来,重围破可必。讹语纷刺耳,入梦亦不吉。

仰天问消息,鸿雁杳无一。不来肝肠裂,来亦肝肠裂。

上言民可怜,下与骨月诀。我思化黄鹄,飞入罗网缺。

贼营三十里,去恐羽翼折。将心且随月,黯照战场血。

旂渍血花紫,月下惨成列。登陴见予季,此时心骨热。

书生弱有年,一旦横磨铁。老母素怜儿,今不闻呜咽。

昨驰告急封,家书竟断绝。公义不及私,此举太豪杰。

独不计汝兄,请师喉屡噎。家人祇解啼,首蓬面不洁。

巍巍雨花冢,深深大峨穴。德薄者祀斩,或免天所罚。

服官三十载,吾父多清节。生儿诚太愚,处世又不哲。

恃此臣子心,安危总一辙。圣诏渴求贤,所恨学尽拙。

男儿好身手,甘兹尘土灭,煌煌君父恩,及时好施设。

绿发童颜羽服轻,天台王屋几经行。云程去速因风起,
酒债还迟待药成。房闭十洲烟浪阔,箓开三洞鬼神惊。
他年华表重归日,却恐桑田已变更。
暂到山中礼法坛,空明云气逼面寒。
当年孤鹤是何处,遥想天风坠羽翰。

禅不参,道不学,个样村僧唱喏也。错错,一段风光无处著。

  余既以罪谪监筠州盐酒税,未至,大雨,筠水泛滥,蔑南市,登北岸,败刺史府门。盐酒税治舍,俯江之漘,水患尤甚。既至,敝不可处,乃告于郡,假部使者府以居。郡怜其无归也,许之。岁十二月,乃克支其欹斜,补其圮缺,辟听事堂之东为轩,种杉二本,竹百个,以为宴休之所。然盐酒税旧以三吏共事,余至,其二人者适皆罢去,事委于一。昼则坐市区鬻盐、沽酒、税豚鱼,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效。莫归筋力疲废,辄昏然就睡,不知夜之既旦。旦则复出营职,终不能安于所谓东轩者。每旦莫出入其旁,顾之未尝不哑然自笑也。

  余昔少年读书,窃尝怪颜子以箪食瓢饮居于陋巷,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私以为虽不欲仕,然抱关击柝,尚可自养,而不害于学,何至困辱贫窭自苦如此?及来筠州,勤劳盐米之间,无一日之休,虽欲弃尘垢,解羁絷,自放于道德之场,而事每劫而留之。然后知颜子之所以甘心贫贱,不肯求斗升之禄以自给者,良以其害于学故也。嗟夫!士方其未闻大道,沉酣势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为乐矣。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故其乐也,足以易穷饿而不怨,虽南面之王,不能加之。盖非有德不能任也。余方区区欲磨洗浊污,睎圣贤之万一,自视缺然而欲庶几颜氏之乐,宜其不可得哉!若夫孔子周行天下,高为鲁司寇,下为乘田委吏,惟其所遇,无所不可,彼盖达者之事,而非学者之所望也。

  余既以谴来此,虽知桎梏之害而势不得去。独幸岁月之久,世或哀而怜之,使得归伏田里,治先人之敝庐,为环堵之室而居之,然后追求颜氏之乐,怀思东轩,优游以忘其老。然而非所敢望也。

  元丰三年十二月初八日,眉阳苏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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