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事有人力之可致,犹不可期,况乎天理之溟漠,又安可得而推!
惟公生有闻于当时,死有传于后世,苟能如此足矣,而亦又何悲!如公器质之深厚,智识之高远,而辅学术之精微,故充于文章,见于议论,豪健俊伟,怪巧瑰琦。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烂如日月之光辉。其清音幽韵,凄如飘风急雨之骤至;其雄辞闳辩,快如轻车骏马之奔驰。世之学者,无问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
呜呼!自公仕宦四十年,上下往复,感世路之崎岖;虽屯邅困踬,窜斥流离,而终不可掩者,以其公议之是非。既压复起,遂显于世;果敢之气,刚正之节,至晚而不衰。
方仁宗皇帝临朝之末年,顾念后事,谓如公者,可寄以社稷之安危;及夫发谋决策,从容指顾,立定大计,谓千载而一时。功名成就,不居而去,其出处进退,又庶乎英魄灵气,不随异物腐散,而长在乎箕山之侧与颖水之湄。
然天下之无贤不肖,且犹为涕泣而歔欷。而况朝士大夫,平昔游从,又予心之所向慕而瞻依!
呜呼!盛衰兴废之理,自古如此,而临风想望,不能忘情者,念公之不可复见而其谁与归!
月之可爱虽在水,有水无山非备美。人间好月是西湖,湖光即在山光里。
三十年前湖上游,十度月圆湖外起。霜飘忽满六桥中,镜飞直印三潭底。
四山隐映出楼台,百尺虚明见鳣鲔。是时丝竹在湖船,棹入琉璃水际天。
闻歌或泊山边寺,煮茗遥深石上泉。君游与我谁先后,把卷沉思叹良久。
何年高谢罗浮云,会须更买馀杭酒。
衰颓久矣绝逢迎,卜得山居却带城。方讶里中惊驷马,岂知门外驻干旌。
雄谈入座师资见,玉树临风意气生。多谢文章枉相属,江淹才尽老无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