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旁人也痛酸,余今宁有铁肠肝。十年送却六男女,已作寻常离别看。
今年才过清明节,又见春风催暮。酒旗篱落,画舫笙歌,都傍销魂堤树。
金刹斜阳,透得红霞一抹,望中绿莎如许。送韶华岁岁,江山烟雨。
相语。屈指兴亡多少,只柳影莺声无数。殿前三千,桥头十五,断却隋皇归处。
惟有醉翁几阕,髯公三过,妆点平山词赋。看骑鹤人来,吹箫人去。
洛阳处天下之中,挟崤渑之阻,当秦陇之襟喉,而赵魏之走集,盖四方必争之地也。天下当无事则已,有事,则洛阳先受兵。予故尝曰:“洛阳之盛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方唐贞观、开元之间,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号千有余邸。及其乱离,继以五季之酷,其池塘竹树,兵车蹂践,废而为丘墟。高亭大榭,烟火焚燎,化而为灰烬,与唐俱灭而共亡,无馀处矣。予故尝曰:“园圃之废兴,洛阳盛衰之候也。”
且天下之治乱,候于洛阳之盛衰而知;洛阳之盛衰,候于园圃之废兴而得。则《名园记》之作,予岂徒然哉?
呜呼!公卿大夫方进于朝,放乎一己之私以自为,而忘天下之治忽,欲退享此乐,得乎?唐之末路是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