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灵源洞天风海涛亭

路入灵源洞壑深,侧攀岩磴度嵚崟。凭陵万里烟尘外,虚豁一生江海心。

鸡溆风涛长荡薄,雁湖岛屿半浮沉。兹游不减骑鲸背,莫为天涯叹滞淫。

  [约公元一二二四年前后在世]字圻父,号篁栗翁,上饶人,居麻沙。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宁宗嘉定末前后在世。早登朱熹之门。宁宗嘉定十年(1217)进士,官至观文殿学士。平生乐于山林,淡泊自守。能诗文,与同邑刘潜夫齐名。克庄尝叙其诗集,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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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金元造化,九炼更精新。敢谓长生客,将遗必死人。
久餐应换骨,一服已通神。终逐淮王去,永抛浮世尘。

炊烟逗疏蔼,樵径入苍苔。

寒色初凝野,秋声忽在林。
遥山不能见,只为晚烟深。

东家乞蚕种,西家乞柔桑。桑蚕尚未得,许欢制衣裳。

细雨斜风弥月,剩水残山几分。醉卧白头浪里,茫茫烟草黄昏。

震川有遗家,零落鹿城隅。一望荒原迥,数行老树枯。

瓣香文字在,盂麦子孙孤。无限沈吟意,残碑孰遣扶。

擒刘奇策算无遗,石氏存亡必已知。三十六孙同日死,佛图何不预言之。

皇皇几甸符,郁郁容台礼。固殊彼奏召,有待今沃启。

上能格君心,次可裨国体。俗吏急簿书,细务纷盐米。

游戏五湖采莲归。
发花田叶芳袭衣。
为君艳歌世所希。
世所希。
有如玉。
江南弄。
采莲曲。

皇居体环极,设险只天工。两闱阻通轨,对禁限清风。

跂予旅东馆,徒歌属南墉。寝兴郁无已,起观辰汉中。

流云蔼青阙,皓月鉴丹宫。踟蹰清防密,徙倚恒漏穷。

君子吐芳讯,感物恻余衷。惜无丘园秀,景行彼高松。

知言有诚贯,美价难克充。何以铭嘉贶,言树丝与桐。

金术初脱齿新齐,蹄玉无声赤汗微。
昨日杏园春宴能,满身红雨带花归。
良友竟亡悲凤死,遗编虽在泣麟穷。
休论十载追趋地,只漫千山梦寐中。
青草渐生今日雨,白杨时动故园风。
抚坟岂称酬知己,愁绝春原薜荔丛。

山村如画里,小市两三家。几担白莲藕,一篱黄菜花。

草沾旗角湿,柳拂帽檐斜。津吏逢迎熟,行人静不哗。

高楼乍度雁声初,节物惊心计已疏。露下栖迟南岭月,风前冷落北来书。

长途矰缴看皆是,自古稻粱未有馀。与尔凄清同世路,峰头何日不欷歔。

谁运乾坤陶冶功,铸为双剑倚苍穹。
题诗曾驻三天驾,碍日长含八海风。

同云四野雪意生,津头衰柳寒烟横。故人恋恋未忍别,黯然携手难为情。

长安远望三千里,回首乡关隔江水。日昨褰裳共溯洄,渺渺相思乱荒苇。

寓斋近接巷西东,垆头取醉招扬雄。寒窗促坐语凄楚,地炉榾柮深宵红。

感君意气勤相访,乞米同怜困尘鞅。燕赵冰霜我北征,殽函风雨君西上。

隆冬泽腹坚不波,客里谁歌《毋渡河》。颖士才名空负仆,杜陵离思独骑骡。

芜城隔岁追前景,踏冻相携万松顶。犹记高楼大道旁,烟云变幻随蛟蜃。

何日双眉得暂开,悲歌且上燕昭台。男儿三十不得志,一身飘泊同飞埃。

临歧百感纷今昨,香土还期来岁约。酒人击筑和荆卿,乐莫重逢故交乐。

悬鱼犹漫记当年,陈迹虚劳父老传。偃蹇一身惭我病,低回万死畏人怜。

再来鱼鸟能相迓,此去云泥但自全。边事关心拟明发,东风吹上越江船。

蓬莱宫中春昼迟,五马曾阅李伯时。天闲一一尽龙种,独爱凤头尤崛奇。

王孙归卧江南日,见之为尔生颜色。乃知神骏世所怜,仿佛明窗亲貌得。

黄头圉官颀且髯,绛袍乌带高帽尖。是日牵来赤墀下,黄门辟易争观瞻。

红丝络头尾窣地,玄云满身飞不起。长鸣知是恋九重,岂但一日行千里。

君不见春风立仗何駉駉,龙文照地来房星。何当中道为剪拂,纵目平原春草青。

一叶扁舟泛渺茫,呈桡舞棹别宫商。
云山海月都抛却,赢得庄周蝶梦长。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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