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公元一二二四年前后在世]字圻父,号篁栗翁,上饶人,居麻沙。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宁宗嘉定末前后在世。早登朱熹之门。宁宗嘉定十年(1217)进士,官至观文殿学士。平生乐于山林,淡泊自守。能诗文,与同邑刘潜夫齐名。克庄尝叙其诗集,行于世。
苦斋者,章溢先生隐居之室也。室十有二楹,覆之以茆,在匡山之巅。匡山在处之龙泉县西南二百里,剑溪之水出焉。山四面峭壁拔起,岩崿皆苍石,岸外而臼中。其下惟白云,其上多北风。风从北来者,大率不能甘而善苦,故植物中之,其味皆苦,而物性之苦者亦乐生焉。
于是鲜支、黄蘗、苦楝、侧柏之木,黄连、苦杕、亭历、苦参、钩夭之草,地黄、游冬、葴、芑之菜,槠、栎、草斗之实,楛竹之笋,莫不族布而罗生焉。野蜂巢其间,采花髓作蜜,味亦苦,山中方言谓之黄杜,初食颇苦难,久则弥觉其甘,能已积热,除烦渴之疾。其槚荼亦苦于常荼。其洩水皆啮石出,其源沸沸汩汩,瀄滵曲折,注入大谷。其中多斑文小鱼,状如吹沙,味苦而微辛,食之可以清酒。
山去人稍远,惟先生乐游,而从者多艰其昏晨之往来,故遂择其窊而室焉。携童儿数人,启陨箨以蓺粟菽,茹啖其草木之荑实。间则蹑屐登崖,倚修木而啸,或降而临清泠。樵歌出林,则拊石而和之。人莫知其乐也。
先生之言曰:“乐与苦 ,相为倚伏者也,人知乐之为乐,而不知苦之为乐,人知乐其乐,而不知苦生于乐,则乐与苦相去能几何哉!今夫膏粱之子,燕坐于华堂之上,口不尝荼蓼之味,身不历农亩之劳,寝必重褥,食必珍美,出入必舆隶,是人之所谓乐也,一旦运穷福艾,颠沛生于不测,而不知醉醇饫肥之肠,不可以实疏粝,籍柔覆温之躯,不可以御蓬藋,虽欲效野夫贱隶,跼跳窜伏,偷性命于榛莽而不可得,庸非昔日之乐,为今日之苦也耶?故孟子曰:‘天之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赵子曰:‘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彼之苦,吾之乐;而彼之乐,吾之苦也。吾闻井以甘竭,李以苦存,夫差以酣酒亡,而勾践以尝胆兴,无亦犹是也夫?”
刘子闻而悟之,名其室曰苦斋,作《苦斋记》。
举头十丈尘飞,人閒何许埋愁地。颓然一笑,玉山自倒,春生梦寐。
我已相忘,蕉阴覆鹿,槐根封蚁。叹无情世故,仓皇逐热,问谁识,于中味。
漫说朝来拄笏,最宜人、西山晴翠。何如一枕,忘机息影,黑甜乡里。
万事悠悠,百年鼎鼎,付之酣睡。待黄鹂三请,窥园乘兴,倩花扶起。
里社欣相接,葭莩晚益亲。过从忘客礼,简易见天真。
把酒微风夜,归舟细雨春。如今每追忆,悽恸欲伤神。
亭榭高邻梵帝筵,千章古柏黛参天。尊前瓠子秋风起,吹送漳河万里船。
少小习章句,朝夕亲笔研。词场十度游,终迷五色线。
行行预计偕,迢迢入畿甸。皇畿本佳丽,瑞霭郁葱茜。
五城十二楼,紫陌韶华遍。披褐朝至尊,复道随群彦。
步趋白玉阶,日射黄金殿。螭头绕炉烟,雉尾开宫扇。
操笔陈芜词,来上宸旒献。虽非仲舒策,不待常何荐。
但愿纳刍荛,自忘草茅贱。
试与问秦汉,人家总不知。餐霞云窦冷,卧月石床攲。
流水天常洗,桃花春自迟。年年深洞里,闲着一枰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