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鼓沈阴,粉梅飘昼馀寒酽。社前双燕不归来,梁画凝尘掩。
容裔丝杨翠飐,怯东风、归愁潋潋。才收镫火,未结秋千,芳情凄艳。
无故黄莺,背人啼湿沈香槛。一春欢事水东西,除酒消愁靥。
别梦银屏万感,正移心、筝弦未敛。笑声归路,洒面狂花,黄昏尘黯。
战伐馀骸骨,勋庸有汗青。赐祠昭壮节,列爵重新宁。
雨露杉松茂,春秋黍稷馨。敬承孙子事,应慰在天灵。
日入群动息,日出群动作。劳人失其常,作息每逾格。
扰扰千万端,暂梦还错愕。劳人好为劳,不劳意不乐。
伏思上古时,人生熙熙若。无得恶乎失,无善恶乎恶。
谁令知识开,乾坤归雕凿。制作日益繁,风俗日益薄。
无论义与利,同陷此束缚。里巷递悲歌,后先总萧索。
平生满腹愿,毕命奚所托。蹉跎我何为,黾勉学酬酢。
志屈气不伸,人犹讥简略。逢世终难工,徒使朱颜削。
思出天地外,放形同云鹤。挥手谢人群,俯仰何其廓。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