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首四句忆昔,叙述绿珠初进石家并倍受石崇的怜爱;次四句指出绿珠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最后四句,紧承前诗,叙写绿珠的惨死,语言中充满悲愤。全诗虽咏绿珠,实则借以抒发诗人对其侍婢窈娘的爱恋和对武承嗣的怨愤。诗分三节,每四句一节,意随韵转,语调慷慨激昂,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前四句叙述绿珠入金谷园,得到石崇宠爱的情事。像石崇这样的巨富,出于对声伎的爱好,“明珠十斛买娉婷”本是常事;但在这里,着意表现的并非其一掷千金的豪举,而是石崇对自己的重视和赏爱。
“此日”二句,将一个普通下层歌女的可喜可爱,由外表到内心,都加以生动展现。这两句分别从不同角度表现了男女双方对爱情遇合的热烈感情。复沓的句式加强了感情的表达。君怜我而我亦感君,正是日后以身相殉的感情基础。
中间四句叙写权豪势力横加压迫,强取豪夺。先说石崇对自己闺中的声伎并不秘藏,常将歌妓舞女的才艺展示给外人观赏。而这,正成了致祸的直接根由,招致了“骄矜势力”的横加干求索要。这里用“意气雄豪”“骄矜势力”“非分理”“横相干”等一系列感情色彩强烈的词语,揭示出权豪势力的骄矜自得、专横无理、气焰熏天的丑恶凶暴面目。表面上指孙秀,实际上指当权的武承嗣,字里行间,充满了强烈的怨愤之情。
最后四句,写绿珠不忍辞石崇而去,决心以身相殉。 两用“君”字,如面对石崇哀愤呼告。接着用“终不忍”一笔兜转,展示出内心万难割舍的深情。尽管不忍离去,却又无法违抗,只能空自掩面饮泣,泪湿铅粉而已。去既不忍,留亦无法,只有以身相殉。
末二句是绿珠坠楼前的内心独白,是誓死忠于爱情、反抗强暴的宣示。“百年离别”,即使最相爱的情侣之间,也终有离别之时,但这离别却因横暴势力的“相干”不得不“在高楼”演出这极惨烈的一幕,却是惊心动魄的悲剧。既然不能百年相守,只能“一旦红颜为君尽”,用死来表明对所爱者的忠贞,对横暴势力的反抗了。“百年”与“一旦”鲜明对照,将誓死相殉的感情表现得更加强烈。这个结尾,是全诗感情的结穴和高度凝聚,沉痛愤激,直截决绝。
乔知之,唐(公元?年至六九七年)名不详,同州冯翊人。生年不详,卒于唐武后神功元年。与弟侃、备并以文词知名,知之尤有俊才,所作诗歌,时人多吟咏之。武后时,除右补阙。迁左司郎中。有婢名窈娘,美丽善歌舞,为武承嗣所夺。知之怨惜,因作绿珠篇以寄情,密送于窈娘。窈娘感愤,投井自杀。承嗣于衣带中见其诗,大恨,因讽酷吏罗织诛之。
高山在平地,高山地焉知。明珠出深渊,明珠渊岂期。
高明属在人,惟要须其时。物理固如此,了不差毫釐。
身世端自窘,岁月相奔驰。所以得黾勉,吾人惟能诗。
我非知诗者,平昔窃好之。每出每可愧,未易皆埙篪。
而君不我鄙,论极牙解颐。六年如一日,不取笑则疑。
彼乌足为计,有类宁同嗤。一朝召命至,闾里增光辉。
不曰人可贤,但从外物移。我贤君亦贤,谁能穷是非。
我欲挽君留,留君竟何为。聊作感慨别,肯效儿女悲。
陈人不自信,流品须维持。谁谓廊庙姿,如我品乃宜。
江充与丙吉,厚薄惟异施。其后七叶貂,阴功终表仪。
是等代不乏,浪尔分騧骊。时哉君何失,仪凤方临池。
为我寄声谢,击壤正自嬉。勉旃夔龙事,赓载冀勿隳。
立贤本无方,莫为陈言欺。
夜深丛桂飘香雪。有人私语凭肩立。莫倚玉兰杆。人间风露寒。
残妆犹在臂。小别千年矣。密约誓他生。此生无那情。
万古天地中,此脉未应绝。拜读浣灵诗,一夜头尽白。
嗷嗷众赤子,望望将告谁。诗人咏岂弟,奔命何可迟。
驭促马则疲,水烦鱼不滋。往者皆谓然,来者能忽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