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乡本泽国,近郭惟西丘。群山青更□,太湖限洪流。
咫尺可登览,道路若阻修。年来岂无缘,岁月成再游。
深山多白云,长松交翠虬。灵泉发不竭,一窦穿岩幽。
涵空倚山阁,物色纷入眸。天水永无际,坐觉身世浮。
携尊相与酌,洗我今古愁。回首卧云地,老屋苔雨秋。
兹行真胜集,言归仍少留。座有词林客,功名尚黑头。
倡酬纪所历,宴笑迟回舟。
崔武子见棠姜而美之,遂取之。庄公通焉。崔子弑之。
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暱,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鄱阳吞天来,喷薄南出口。江流不能敌,抵北乃东走。
悬崖峙西湾,水势扫如帚。孤城艮其背,外捍赖两肘。
灵区聚神奸,石状杂妍丑。平铺理横截,旁罅中劈剖。
熊罴饥攫人,奇鬼起援手。蜂窠挂篙眼,鸟卵破瓮缶。
一一皆下垂,中空无一有。有时应鞺鞳,照影见星斗。
忽然风喧豗,声作蒲牢吼。年深追蠡坏,兼恐石断纽。
惜哉坡公记,石刻泐已久。茫茫宇宙间,孰是真不朽。
旧德前朝在,传家后起难。江山留治迹,祠庙足辛酸。
兄仕初为令,君恩每改官。分符临夏口,建节过闽滩。
荒服南溟阔,雄藩列嶂巑。命提中典使,首立外台端。
经术良为本,科条亦可观。霜风清瘴疠,蛟鳄伏波澜。
陈氏尝惭长,诸袁实继安。公卿终可致,道德在无刊。
永忆家风厚,咨嗟狱吏残。深文堪惕息,考谳极创瘢。
昔滥京仓禄,䢅趋省户丹。循书黄案尾,默愧惠文冠。
隐几今怀耿,中宵每窃叹。政玆褒召杜,道必闭申韩。
陈臬虽无陂,推情或未殚。勿忧陈奏却,翻戒虑囚宽。
梅岭延冬燠,茆檐卧岁阑。公私相望切,引领属加餐。
一壑风泉隔暖尘,两崖烟雪护幽春。山空月落峥嵘际,老翠寒芳自结邻。
苍松十万株,楼拥苍松内。一面有栏杆,却与明湖对。
桥连曲曲堤,堤上山如黛。雪压钓鱼舟,更在梅花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