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衣东笑上归船,莱氏欢娱在晚年。嗟我白头生意尽,看君今日更悽然。
古扬州域洼如池,百川趋海群归之。厥包厥篚无所资,四野蜿蜿蛟与螭。
虞帝曰禹汝往治,禹历徐兖开其基。三江既入合名枝,土惟涂泥载輴樏。
手锁巨妖无支祁,庚辰效命罔敢嬉。从此南条咸平夷,江淮一隅功尤奇。
有山出地争高嶉,喝之倒缩如伏龟。不使平壤惊险巇,划开万井余成畸。
迄今浮山邗水湄,坦然片石居乎卑。方洞有如帝台棋,其下顽铁少炉锤。
岂是精卫衔来疲,欲戾东海口忽遗。抑或浮磬随涟漪,夸娥戏向此间移。
不然无草无夫移,万年地底胡久羁。荒邈难溯疑传疑,忆我六年前来兹。
百尺虹蜺绕华榱,黻冕仰瞻姒氏姿。云华玉貌相扶持,黄龙壁上撑之而。
来耘翻舞群鸟翍,形天舞与负贰尸。一一图形讵或差,若有人兮鞭蒙魌。
尔时举火扪残碑,想见手胼兼足胝。呵壁欲问口嗫唲,睹诸奇相笑脱颐。
倏尔飞光无停曦,重摩窆石草弗枱。无人肯奠元酒卮,造二梵福贤者嗤。
何如以报黄屋慈,得仗神威袪冯蠵。铁牛河畔工允釐,安澜告庆无愆期。
何古则安今则危,浚决谁将金简披。荒阶猎猎悲风吹,归来但作山经诗,平成之绩乌能追。
阳生大弟:吾比以家贫亲老,时还故郡。在本县之西界,有雕山焉。其处闲远,水石清丽,高岩四匝,良田数顷。家先有野舍于斯,而遭乱荒废,今复经始。即石成基,凭林起栋。萝生映宇,泉流绕阶。月松风草,缘庭绮合;日华云实,旁沼星罗。檐下流烟,共霄气而舒卷;园中桃李,杂松柏而葱蒨。时一牵裳涉涧,负杖登峰,心悠悠以孤上,身飘飘而将逝,杳然不复自知在天地间矣。若此者久之,乃还所住。孤坐危石,抚琴对水;独咏山阿,举酒望月。听风声以兴思,闻鹤唳以动怀。企庄生之逍遥,慕尚子之清旷。首戴萌蒲,身衣缊袯,出艺粱稻,归奉慈亲。缓步当车,无事为贵,斯已适矣,岂必抚麈哉!
而吾子既系名声之缰锁,就良工之剞劂。振佩紫台之上,鼓袖丹墀之下。采金匮之漏简,访玉山之遗文。敝精神于丘坟,尽心力于河汉。摛藻期之鞶绣,发议必在芬芳。兹自美耳,吾无取焉。尝试论之:夫昆峰积玉,光泽者前毁;瑶山丛桂,芳茂者先折。是以东都有挂冕之臣,南国见捐情之士。斯岂恶粱锦、好蔬布哉!盖欲保其七尺,终其百年耳。今弟官位既达,声华已远,象由齿毙,膏用明煎。既览老氏谷神之谈,应体留侯止足之逸。若能翻然清尚,解佩捐簪,则吾于兹,山庄可办。一得把臂入林,挂巾垂枝;携酒登巘,舒席平山,道素志,论旧款,访丹法,语玄书。斯亦乐矣,何必富贵乎?去矣阳子,途乖趣别。缅寻此旨,杳若天汉。已矣哉!书不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