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处谅有适,单居恒鲜欢。乐只众君子,斋沐此盘桓。
华缸照绮席,香气蔼焚兰。爰理峄阳桐,为我三四弹。
迟迟写适意,宛宛含幽叹。怡我中和抱,涤我沉郁端。
所怀在古操,焉知清夜阑。
故山茅屋破仍欹,惆怅西风日夜吹。今日偶来高处望,严家亭上立多时。
宋二苏氏论六国徒事割地赂秦,自弱、取夷灭,不知坚守纵约;齐、楚、燕、赵不知佐韩、魏以摈秦:以为必如是,而后秦患可纾。
夫后世之所以恶秦者,岂非以其暴邪?以余观之,彼六国者皆欲为秦所为,未可专以罪秦也。当是时,东诸侯之六国也,未有能愈于秦者也;其溺于攻伐,习于虞诈,强食而弱肉者,视秦无异也。兵连祸结,曾无虚岁。向使有擅形便之利如秦者,而又得天助焉。未必不复增一秦也。惟其终不克为秦之所为,是以卒自弱,而取夷灭。当苏秦之始出也,固尝欲用秦,而教之吞天下矣。诚知其易也。使秦过用之,彼其所以为秦谋者,一忧夫张仪也。惟其不用,而转而说六国以纵亲,彼岂不逆知天纵约之不可保哉?其心特苟以弋一时之富贵,幸终吾身而约不败。其激怒张仪而入之于秦,意可见也,洹水之盟,曾未逾年,而齐、魏之师已为秦出矣。夫张仪之辨说,虽欲以散纵而就衡,顾其言曰,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覆,所以状衰世人之情,非甚谬也。彼六国相图以攻取,相尚以诈力,非有昆弟骨肉之亲,其事又非特财用之细也。而衡人方日挟强秦之威柄,张喙而恐喝之,即贤智如燕昭者,犹且俯首听命,谢过不遑,乃欲责以长保纵亲,以相佐助,岂可得哉!
所以然者,何也?则以误于欲为秦之所为也。六国皆欲为秦之所为,而秦独为之,而遂焉者,所谓得天助云尔。嗟夫!自春秋以来,兵祸日炽;迄乎战国,而生民之荼毒,有不忍言者。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六七君者,肆于人上,日驱无辜之民,胼手胝足、暴骸中野,以终刘于虐乎?其必不尔矣!是故秦不极强,不能灭六国而帝,不帝,则其恶未极,其恶未盈,亦不能以速亡。凡此者,皆天也,亦秦与六国之自为之也。后之论者,何厚于六国,而必为之图存也哉!
曰:“若是,则六国无术以自存乎”曰:“奚为其无术也。焉独存,虽王可也。孟子尝以仁义说梁、齐之君矣,而彼不用也,可慨也夫。”
高三十五,点染园林妥。鸭脚鸡腔海云锁。抱青鸭宛转,略杓横堤,通小筑、中有诗翁高卧。
黄门遗玉架,签轴纷纭,长向西堂拨书坐。酒泻月波香,杉火销铛,正花影、一帘移过。
为寄语、兰陔綵衣人,展图画尊前,倚声须和。
春风桃李各言姿,台隶群芳又一时。棋局收来元息诟,琴弦绝后那求知。
悠悠眼且横双白,踽踽袍宁染一缁。豹隐怀文吾纵愧,只今坚守浪翁规。
儿时书味忆青镫,生事清于莲社僧。太守晒裈知未免,将军健饭老犹能。
女戎忍说唐开宝,党籍长悲汉建兴。眼看江山靴踢倒,葱葱佳气望诸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