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叹

半纸虚名屡失机,六年憔悴北山薇。云霄路近行囊涩,湖海尘扬故旧稀。

官冷位卑思补报,禄高责重慕轻肥。闭门风雨春多少?鸣雁雍雍又北归。

  舒頔(dí)(一三○四~一三七七),字道原,绩溪,(今属安徽省)人。擅长隶书,博学广闻。曾任台州学正,后时艰不仕,隐居山中。入朝屡召不出,洪武十年(一三七七)终老于家。归隐时曾结庐为读书舍,其书斋取名“贞素斋”。著有《贞素斋集》、《北庄遗稿》等。《新元史》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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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不忍看羸僮,一路行人我最穷。马迹蹇于槐影里,
钓船抛在月明中。帽檐晓滴淋蝉露,衫袖时飘卷雁风。
子细寻思底模样,腾腾又过玉关东。
礼成中岳陈金册,祥报卿云冠玉峰。轻未透林疑待凤,
细非行雨讵从龙。卷风变彩霏微薄,照日笼光映隐重。
还入九霄成沆瀣,夕岚生处鹤归松。
何必水周堂,翛然万木凉。
朋簪兹共乐,节物自迎商。
巧笑承欢剧,新词度曲长。
骖鸾悲雾扇,泛蚁釂云浆。
并蔕榴房熟,连丛桂蕊香。
人初投辖醉,客甚掺檛狂。
鬓约寒鸦碧,衣轻舞蝶黄。
流波闲任注,错席岂依行。
亹亹谈宁倦,厌厌夜巿央。
良时诚可惜,清燕北无荒。
名於瑚琏斯为贵,身与鸿毛孰较轻。
诗社近来多笔冢,醉乡何处得愁城。

  游都邑以永久,无明略以佐时。徒临川以羡鱼,俟河清乎未期。感蔡子之慷慨,从唐生以决疑。谅天道之微昧,追渔父以同嬉。超埃尘以遐逝,与世事乎长辞。

  于是仲春令月,时和气清;原隰郁茂,百草滋荣。王雎鼓翼,鸧鹒哀鸣;交颈颉颃,关关嘤嘤。于焉逍遥,聊以娱情。

  尔乃龙吟方泽,虎啸山丘。仰飞纤缴,俯钓长流。触矢而毙,贪饵吞钩。落云间之逸禽,悬渊沉之魦鰡。

  于时曜灵俄景,系以望舒。极般游之至乐,虽日夕而忘劬。感老氏之遗诫,将回驾乎蓬庐。弹五弦之妙指,咏周、孔之图书。挥翰墨以奋藻,陈三皇之轨模。苟纵心于物外,安知荣辱之所如。

两度西垣办北装,病回刚过一秋强。重来□□□□兴,为有南宫老侍郎。

之子词锋孰敢争,它时云路定飞腾。
客怀未免悲弹铗,文社遥知喜得朋。
旧隐生涯三径菊,夜窗弦诵十年灯。
长篇寄人情何厚,欲和阳春愧未曾。

春意阴阴百五天,小池萧索会僚贤。孤芳映水花终淡,劲竹凌轩节自全。

一阵森严林势合,万鱼跳落雨痕圆。当筵暂弭忧边虑,且伏诗魔驾酒船。

干戈流落鬓毛焦,千里穷途著弊貂。老去少陵悲橡食,乱来王粲逐蓬飘。

朔庭云涨龙沙冷,南斗尘昏象阙遥。从此分携相见少,旅魂飞断不胜招。

雉扇合蓬莱,朝车回紫陌。
重门集嘶马,言宴金张宅。
燕娥奉卮酒,低鬟若无力。
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高楼齐下视,日照罗衣色。
笑指负薪人,不信生中国。

手版纷投似雨,肩舆飞走如风。到此拖泥带水,不曾饶过王公。

云容冱雪,暮色添寒,楼台共临眺。翠丛深窅。无人处、数蕊弄春犹小。幽姿谩好。遥相望、含情一笑。花解语,因甚无言,心事应难表。
莫待墙阴暗老。称琴边月夜,笛里霜晓。护香须早。东风度、咫尺画阑琼沼。归来梦绕。歌云坠、依然惊觉。想恁时,小几银屏冷未了。
化蜀文翁竟好文,坐令风物一番新。
争飞方朔三千牍,何止平原十九人。
棫朴伫观周室富,茅芹先傍鲁宫春。
使君劝驾无多语,莫学公孙只为身。

卧听沙禽语,推篷对白蘋。天空云在水,风静月窥人。

身世惭雌伏,江湖比雁臣。坐观群动息,吾自乐天真。

朝拥红妆出大家,酣歌玉树后庭花。谁知擒虎兵临日,背井风寒泣丽华。

檐溜初停日已斜,坐看树影上窗纱。悠扬琴韵风敲竹,滴沥脂痕雨洗花。

老去世情如嚼蜡,春来诗思又萌芽。小斋莫更嫌岑寂,鼓吹新添两部蛙。

为爱苍苔绕涧生,旋移湘簟与楸枰。野禽飞过叶徐堕,茶客梦醒铛乱鸣。

月上渐生丛树影,泉微不掩暗蛩声。山居三宿无他美,只觉心如止水清。

天清东瞰倭夷岛,地僻西违京口城。海上一卷鳌戴立,汉时三诏豹藏名。

胚胎元气皴烟雾,郁律中流跨鳄鲸。午夜报闻红日出,双峰阁上挂铜钲。

小桐才几尺,气压百岁樗。雨露意未饱,风月韵已孤。

凤凰肯寂寞,燕雀空踟蹰。天地有和气,想为桐之腴。

我愿刳作琴,献上九重居。坐使薰风还,虽死骨不枯。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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