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维新录

日下金鸡出绛銮,皇皇天语万方看。喜闻圣主兴周道,竟使苍生起谢安。

云捧翠旂含五色,草生屈轶指群奸。早时抱志投簪客,独向沧溟把钓竿。

(1485—1523)福建闽县人,字继之,号少谷。弘治十八年进士。授户部主事,榷税浒墅。愤嬖幸用事,弃官归。正德中,起礼部主事,进员外郎。谏南巡,受廷杖,力请归。嘉靖初,以荐起为南京吏部郎中,途中病死。工画善诗。有《少谷集》、《经世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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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不可厌,东望有馀情。片玉登科后,孤舟任兴行。
月中严子濑,花际楚王城。岁暮云皋鹤,闻天更一鸣。

驾言陟前冈,胜赏追良辰。苍黄惨暮色,浩荡飞瑶尘。

冰花似有意,娱我坐上宾。但恐白模糊,偶失青嶙峋。

造物有奇事,变灭无逡巡。斜阳忽到眼,万叠罗苍岷。

戏从壶中天,漏此色界痕。况乃文字饮,尽属我辈人。

老守颇自愧,缪许参冠巾。念我千里行,维舟在江滨。

雪既不可留,迹亦恐遂陈。置之勿复道,且饮樽中醇。

未到中年便挂冠,一乡三老北溪寒。废兴有命知尤早,去住无心遇更难。

轻物想能閒似梦,爱山应是好如官。莫言林下何曾见,待向图中画与看。

大象自中虚,中虚真不渝。
施为心事业,应对口功夫。
伎俩千般有,忧愁一点无。
人能知此理,胜读五车书。
淡处还浓绿处青,江风吹作雨毛腥。
起从水面萦层嶂,恍似帘中见画屏。

炎歊渐已转凉飔,想见湖亭送别时。发仞功名初得意,联镳宾主总能诗。

昔人犹自荐佳客,今日何忧乏已知。最是人生急三釜,高堂白发数归期。

水递迢迢到日边。清甘夸说与茶便。谁知绝品了非泉。
旋挹天花融湩液,净无土脉污芳鲜。乞君风腋作飞仙。

油油上谷路,飒飒秋风起。落日客子归,寒烟满墟里。

墟里夕灯明,临堂哀泪横。无复报刘日,空陈李密情。

携儿负畚锸,自辟山中土。坎坎彻下泉,双棺闭幽户。

幽户不重开,向山高筑台。他时华表上,应见鹤飞来。

北固山前驻翠华,殷勤来访相臣家。太湖怪石惭多倖,也得相随载后车。

负手苍茫绕室行,也知两大最无情。百千万变青镫在,四十五年白发生。

怨有呵天万云气,泪如到海作潮声。福安书至伤心极,尚望江南一日平。

皎皎白面郎,三年骑介马。磨刀厚石裂,纵䇢苍径赭。

猛虎忍孤豚,前却难即舍。疚心痛残喘,独宿在霜野。

孤烛耀黄埃,腥然一寒灺。誓捐蝼蚁躯,奉答主恩者。

筹略毕敷舒,变更赖陶冶。飘飘金石声,偶坠辕门下。

一唱散鬼魅,三军悉樽斝。却怪高将军,敢嗔文墨假。

持竿闲坐思沉吟,钓得江鳞出碧浔。
回首看花花欲尽,可怜寥落送春心。

才过清明上巳天。莺喉渐老柳飞绵。东风吹送雨廉纤。

懊恼一春愁里过,未曾把酒杏花前。江干闲煞木兰船。

欲与民更始,胥将旧染除。一年终此夕,万户贴新符。

老去心犹壮,春来病欲苏。天教能健饭,不必到澎湖。

细雨打蓬雨转急,依沙系缆江气腥。沙崩险绝不可上,脚底水石喧相争。

天昏地旷绝闻见,孤客失路还屏营。

寒丛出火就投宿,入门老嫠兼孤婴。夐然四顾但一室,踪迹人鬼疑难凭。

菜羹麦饭各冰冷,饥肠内热痴蝇鸣。攲斜竹栅卧踏地,江风燐火吹荧荧。

水虫毒虿共高枕,草头雨落珠玑明。人生到此百虑息,虽无噩梦魂屡惊。

天明出屋始得路,沙禽蒲柳相逢迎。开帆打鼓一长啸,青山空翠随人行。

晴天旷野更清绝,朱霞明灭朝烟生。百年忧乐会如许,寸心坷坎何由平。

姑孰名邦,黄山畔、古台巍立。秋渐老、重阳天气,郊原澄碧。隐隐西州增远望,长江一带平如席。怅英雄、千古到如今,空遗迹。
吴太守,文章伯。寻胜事,酬佳节。拥笙歌千骑,遍游南陌。襟带江城当一面,折冲千里无强敌。更行看、击楫溯中流,妖氛息。

百尺峰头草树齐,肩舆遥上白云梯。一林秋景山如画,满地藤花径欲迷。

风引磬声知寺近,雾连岩石觉天低。清游自有无边趣,拄笏松阴听鸟啼。

逐队輶轩瞬十年,使车重度意怆然。楼头风景怀骚客,海内才名己谪仙。

拓我胸襟歌楚调,思君面目梦庐巅。从今莫问嚣尘事,好趁间情学乐天。

苍虬力拗千霄势,却走横枝塞空际。惊涛倾泻万壑风,浓荫周遮百弓地。

梢长叶密骨干重,架木盘盘四围捧。白日阴森苔磴寒,行人下马神先竦。

一株最巨当墓门,五株拱揖如弟昆。冰霜不改古时色,雨露自沐先朝恩。

九泉蟠曲根如铁,琥珀斑斑凝汗血。龙鳞怒裂虬髯张,想见当年熊雄杰。

维王手挈千熊罴,佐命入关开帝墓。扫除流寇奠秦蜀,战功赫奕垂丰碑。

箕尾归天留毅魄,宗盟世笃同磐石。殡宫宰木郁葱葱,一派滋培关国脉。

  天下学问,惟夜航船中最难对付。盖村夫俗子,其学问皆预先备办。如瀛洲十八学士,云台二十八将之类,稍差其姓名,辄掩口笑之。彼盖不知十八学士、二十八将,虽失记其姓名,实无害于学问文理,而反谓错落一人,则可耻孰甚。故道听途说,只办口头数十个名氏,便为博学才子矣。

  余因想吾八越,惟馀姚风俗,后生小子,无不读书,及至二十无成,然后习为手艺。故凡百工贱业,其《性理》《纲鉴》,皆全部烂熟,偶问及一事,则人名、官爵、年号、地方枚举之,未尝少错。学问之富,真是两脚书厨,而其无益于文理考校,与彼目不识丁之人无以异也。或曰:“信如此言,则古人姓名总不必记忆矣。”余曰:“不然,姓名有不关于文理,不记不妨,如八元、八恺,厨、俊、顾、及之类是也。有关于文理者,不可不记,如四岳、三老、臧榖、徐夫人之类是也。”

  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余所记载,皆眼前极肤浅之事,吾辈聊且记取,但勿使僧人伸脚则亦已矣。故即命其名曰《夜航船》。

  古剑陶庵老人张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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