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哭奠陈修斋同志灵右

卅载交情,几番劫浪。岂因华盖添惆怅。岁寒松柏知后凋,贞怀不改葵心向。

月冷隆中,风惊濠上。灵根译笔俱无恙。拈花笑语话巴黎,那堪顿哭斯文丧。

1924.1-2008.9.17,生于四川成都,祖籍四川井研。中国著名哲学史家,1947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哲学系,1956年受邀回武汉大学重建哲学系,是现今武汉大学中国哲学学科(国家重点学科)的创建者与学术带头人,并以此为基地开创了独树一帜的珞珈中国哲学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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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围古暗革靴鸣,楚楚衣裾白苧轻。
节概平时长独立,文章近日合双行。
且看辇毂千蹄晓,复忆溪山数峰晴。
一第临临杏花宴,满都春色叫迁莺。
凉风飒彫年,遥昔耿多虑。
冽冽寒螀鸣,离离客鸿度。
之子怀茂器,有志康庶务。
未蒙徐乐召,方感董生遇。
道局骏愿违,絃絙危响赴。
此际怊怅情,偕之岁云暮。

赭黄伞底望龙章,不断惟闻蜡炬香。一片韶音归复道,重瞳左右列英皇。

虬须欲怒珊瑚折,步障围春锦云热。
真珠换妾胜惊鸿,笑踏香尘如踏空。
酒阑金谷莺花醉,家逐楼前舞裙坠。
财多买得东市愁,绮罗散尽余荒丘。
犹怜白首同归者,夜伴游魂封树下。
千金买士却何为,一间过于十万师。
黠虏欲逃头可购,名王未猎客先知。
我生甲申岁,同岁知几人。
十中无一在,使我涕陨巾。
尝试屈指数,谁登要路津。
不过五六辈,踪迹半已陈。
其一最先达,进为国大臣。
宠荣无与比,近亦以讣闻。
顾我何为者,本是陇亩民。
持橐已过分,寿更近七旬。
独恨苦拘缚,归志不得申。
天复放我归,遂此自由身。
湖山堪寓目,风月足怡神。
有花我共醉,有鸟助我吟。
若不自娱乐,开口对芳辰。
却恐泉下客,笑我浪苦辛。
虽生亦何益,徒负百年春。
九十韶光,惊又见、刺桐花落。春去也、愁人情绪,不禁离索。桃*霏霏红雨暗,柳堤漠漠香绵薄。恨东风、一夜太无情,都吹却。功名念,平生错。尘土梦,今朝觉。有一尊分甚,圣清贤浊。听我高歌如不饮,何人绿鬓长如昨。况东君,动是再相逢,轻年约。

神人夜斧开清玉,一片西飞界溪曲。中有桃源小洞天,云锦生香护华屋。

主人意度真神仙,日日醉倒春风前。手挥白羽扇,口诵青苔篇。

袖拂剑山云,足蹑蓝田烟。飘飘直向最佳处,漱润含芳掔琪树。

世间回首软尘红,不须更向蓬莱去。

天潢出帅扫搀枪,旗指东南拯火汤。胆裂么么谈笑靖,声闻山海鼓金香。

解悬闽浙仁功溥,享祀春秋德颂长。遗爱未忘逢善继,再来生佛裕前光。

姑苏右浙会,园榭森相望。之子脱名锁,自主无何乡。

虚堂布遗经,周孔之文章。静斋播风雅,弦音日洋洋。

吮毫濯曲溪,泚墨散芳塘。抱琴独登台,望山閒涉冈。

钓渚阅游泳,竹路排青苍。亭幽小勺迥,红白相低昂。

予此谢病归,旅吴岁月长。常闻君园胜,欲往两足僵。

开缄味题咏,恍若披图详。吾闻玉川子,破屋洛之阳。

东野废官守,止坐丛濑傍。岂如吾子乐,游息蔼有方。

朝廷日清明,百官良弛张。子既难其进,论撰亦有光。

退之谓子厚,穷久道益强。文辞烨垂后,将相未可当。

穷愁乃著书,心志能浑刚。倘来奚足恤,令名期自将。

红馀仍握管,日影上帘钩。宿雾随风散,春冰逐水流。

轨涂半庐墓,柔舻满沧洲。此处人家少,溪边一钓舟。

芉原分手太匆匆,却喜今朝语笑同。尽日舟行山色里,几家人住水声中。

江湖自笑长为客,齿发那能久不翁。明日停桡武夷下,细将真诀问崆峒。

风吹碧桃落,空山闻鸟啼。偶随流水去,已过石桥西。

茅屋藏修竹,柴门隔小溪。岚光斜照里,回首白云迷。

吊古谁翻楚些歌,百年陈迹怆怀多。
春风草绿松根寺,夜雨灯寒窣堵波。
老鹤旧曾陪杖履,闲鸥今尚护烟莎。
凭君莫忆当时事,惆怅人间春梦婆。

土狭山高更夹溪,登临缭绕与云齐。时时仰视天如练,往往穷川径似梯。

石凿龛岩茅作屋,泉喷硗埆稻分畦。居人不信王畿地,千里平盘载马蹄。

杀气横空急皂雕,一时胡马挟风骄。嫠忧正似关宗国,雅志常如在本朝。

侧席岂无思颇牧,垂裳何必愧虞姚。犹闻得肉羁鹰饱,猛掣绦铃遁远霄。

黄屋匡扶事已非,遗黎空自泪沾衣。众星耿耿沧溟底,恨不同归一少微。

疏影入空床,此时秋气凉。白云松际雪,明月石边霜。

芦荻暗潮满,梧桐晚色黄。远声听欲近,柔橹过寒塘。

贫士家传只一经,春风偏不到空庭。案头旧帙能分白,座上寒毡欲失青。

愧我竟成餐字蠹,凭渠权作照书萤。化为银界清凉近,凄绝遗山野史亭。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俱據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

  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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