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铁椎,不知何许人。北平陈子灿省兄河南,与遇宋将军家。宋,怀庆青华镇人,工技击,七省好事者皆来学,人以其雄健,呼宋将军云。宋弟子高信之,亦怀庆人,多力善射,长子灿七岁,少同学,故尝与过宋将军。
时座上有健啖客,貌甚寝,右胁夹大铁椎,重四五十斤,饮食拱揖不暂去。柄铁折叠环复,如锁上练,引之长丈许。与人罕言语,语类楚声。扣其乡及姓字,皆不答。
既同寝,夜半,客曰:“吾去矣!”言讫不见。子灿见窗户皆闭,惊问信之。信之曰:“客初至,不冠不袜,以蓝手巾裹头,足缠白布,大铁椎外,一物无所持,而腰多白金。吾与将军俱不敢问也。”子灿寐而醒,客则鼾睡炕上矣。
一日,辞宋将军曰:“吾始闻汝名,以为豪,然皆不足用。吾去矣!”将军强留之,乃曰:“吾数击杀响马贼,夺其物,故仇我。久居,祸且及汝。今夜半,方期我决斗某所。”宋将军欣然曰:“吾骑马挟矢以助战。”客曰:“止!贼能且众,吾欲护汝,则不快吾意。”宋将军故自负,且欲观客所为,力请客。客不得已,与偕行。将至斗处,送将军登空堡上,曰:“但观之,慎弗声,令贼知也。”
时鸡鸣月落,星光照旷野,百步见人。客驰下,吹觱篥数声。顷之,贼二十余骑四面集,步行负弓矢从者百许人。一贼提刀突奔客,客大呼挥椎,贼应声落马,马首裂。众贼环而进,客奋椎左右击,人马仆地,杀三十许人。宋将军屏息观之,股栗欲堕。忽闻客大呼曰:“吾去矣。”尘滚滚东向驰去。后遂不复至。
谁谓咫尺势,宛如观九疑。狂风吹白雪,片片落天池。
云气绕半壁,烟光昏四维。髣髴湘君庙,如闻猿狖悲。
飒沓凌冬树,点缀有馀姿。楚客善毫素,游燕人未知。
北窗遇陶令,大醉雪寒时。冻洒丹青笔,长歌归去词。
它日看图画,难忘剡水思。
斜桥絮起,乱红牵恨点重茵。慵莺尚语残春。闻说凌波新步,遮断绣漪尘。
恣蜡镫罗带,斗取閒身。
长安丽人。算醉醒,总迷津。狼藉东风不管,只避花瞋。
波帘翠颦,梦不散、相思堤上云。钗钿约、总是愁根。
十日南山雪,今朝又北风。烧冲崖石断,梅映野堂空。
难语伤时事,无成愧野翁。一生吟思味,独喜与君同。
笑矣乎,笑矣乎。交情贫富古已殊,翟公底用门间书。
尔真自尔我自我,嚣然将奈吾何如。笑矣乎,笑矣乎。
世人那得相贤愚,是非正用一理枢。目光莫著牛背上,但付捧腹聊卢胡。
笑矣乎,笑矣乎。是生百岁犹蘧庐,勿谩辛苦愁其躯。
丁年无事且须醉,可待华发伤头颅。笑矣乎,笑矣乎。
冯驩悲歌食无鱼,少陵老跨东家驴。宁如三高饱斫鲙,坐啸一舸凌烟湖。
笑矣乎,笑矣乎。相随出关汉两疏,散资千万荀隐居。
彼皆弃置慕闲逸,得閒何乃翻区区。君不见向来热手势莫俱,侧肩羹沸权门朱。
又不见元家胡椒八百斛,石家水碓三十区。只今人骨久已朽,空馀古冢号寒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