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古一百首 其九十七

直甚破沙盆，掀翻海岳昏。顶门真个瞎，千古累儿孙。

　　二月十六日，前乡贡进士韩愈，谨再拜言相公阁下：

　　向上书及所著文后，待命凡十有九日，不得命。恐惧不敢逃遁，不知所为，乃复敢自纳于不测之诛，以求毕其说，而请命于左右。

　　愈闻之：蹈水火者之求免于人也，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呼而望之也。将有介于其侧者，虽其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大其声疾呼而望其仁之也。彼介于其侧者，闻其声而见其事，不惟其父兄子弟之慈爱，然后往而全之也。虽有所憎怨，苟不至乎欲其死者，则将狂奔尽气，濡手足，焦毛发，救之而不辞也。若是者何哉？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也。

　　愈之强学力行有年矣。愚不惟道之险夷，行且不息，以蹈于穷饿之水火，其既危且亟矣，大其声而疾呼矣。阁下其亦闻而见之矣，其将往而全之欤？抑将安而不救欤？有来言于阁下者曰：“有观溺于水而爇于火者，有可救之道，而终莫之救也。”阁下且以为仁人乎哉？不然，若愈者，亦君子之所宜动心者也。

　　或谓愈：“子言则然矣，宰相则知子矣，如时不可何？”愈窃谓之不知言者。诚其材能不足当吾贤相之举耳；若所谓时者，固在上位者之为耳，非天之所为也。前五六年时，宰相荐闻，尚有自布衣蒙抽擢者，与今岂异时哉？且今节度、观察使及防御营田诸小使等，尚得自举判官，无间于已仕未仕者；况在宰相，吾君所尊敬者，而曰不可乎？古之进人者，或取于盗，或举于管库。今布衣虽贱，犹足以方乎此。情隘辞蹙，不知所裁，亦惟少垂怜焉。

　　愈再拜。

穹旻炎?歇，颢气袭中闺。倦鹊兼河转，初蟾共月西。

客愁无处所，世虑足端倪。清客才成泫，皋禽且稳栖。

看花日日寻春早。捡点春光好。轻罗香润步青春。可惜对花无酒、坐看茵。

昨宵细雨催春骤。枕上惊花瘦。东君为甚最无情。只见花开不久、便飘零。

孤鸿不到海门烟，别后音书动隔年。江上暮云空复好，湖南新月为谁圆。

怀人竟负暮梅曲，卧病长歌采蕨篇。咫尺山阴飞早雪，可能一上剡溪船。

白板船迎秋浪急。绿蓑衣惹山云湿。清浅滩头容易即。

谁似得。长年稳住风波国。

芦叶萧疏枫叶赤。玄真归棹前溪黑。一首佳词吟未毕。

无人识。从教误却君王觅。

露叶凝晓烟，霜枝老苔石。夜半独行时，清凉满巾舄。

赤日厚地裂，百草殆立枯。朝雨应所至，虽微念胜无。

力难兴禾黍，可以成嘉蔬。岁暮有此望，带经且亲锄。

今兹五月交，盛阳消已徂。汲汲愧老圃，仲尼云不如。

养生寄空瓢，虽乏未可虚。正以营一饮，形骸如此劬。

三洲树似荠，千里沙如月。何处落帆还，登楼望吴粤。

王粲江湖兴，幡然为国谋。故山随意去，残照尚谁留。

身事齐门怨，天家漆室忧。萧条倍怜汝，岁晚拂吴钩。

圆沼泓登璧彩浮，萍新殊未覆游鯈。纤鳞不用时惊没，香饵虽投是直钩。

痴蝶狂蜂未用疑，从来根性懒趋时。情知不少争先辈，故遣迟开殿后枝。

斜日园林方冷淡，西风天地特清奇。芳苞小蕊秋香老，不是渊明断不知。

晨鸡初鸣月在堂，少妇挑灯开洞房。晨鸡再鸣月在树，门前马嘶郎欲去。

城西月落鸡三鸣，出户不闻郎马声。马声已远鸡声静，回首不知郎远近。

寄语晨鸡休浪啼，啼时愿郎归马嘶。

入谷沿流曳杖行，亭亡白谷半为陵。蝉惊两腋风初定，树少多年秋不生。

水急溜穿南涧石，云深黍没夕阳僧。龟兹板上元和脚，犹有刘郎旧姓名。

堤柳添烟，苑花飘翠，匆匆过了三春。雨霁风恬，清和撰就嘉辰。

闲庭草色如茵。映方塘、碧水粼粼。单衣初试，疏帘乍垂，密簟先陈。

几多恨叶，一片清波，沈腰带减，潘鬓霜新。山茫水渺，风流何日还亲。

犹记同君。看双双、燕拂梁尘。到斜曛。蔷薇架边，坐对仙裙。

征雁成行云外度。恼杀飘风，吹散东西去。既是飘风无定处。

分飞何不吹教聚。

倚遍雕栏无共语。杨柳丝丝，又送愁千绪。放下重帘不忍觑。

碧烟芳草斜阳暮。

昨宵风雨投灵谷，万斛松涛一镫宿。骑驴侵晓到栖霞，竹光染得秋衫绿。

赞公与我同乡亲，邀留饱啖斋厨莼。湿云扫尽山骨出，高座同参清净因。

移时隔崦钟始发，仰视晴空挂明月。寻幽更上翠微巅，晓色斋心清到骨。

二十年来路万千，担簦戴笠笑徒然。不如黑漆蒲团坐，收拾名山到眼前。

斋阁焚香对画裙，神魂相接若为群。烟霄鸾鹤浑无似，莫向人间索虎贲。

风花片片落衣斑，独倚萧墙看晚山。远渚睡鸥閒自稳，高林飞鸟倦方还。

笞骂多端了不喧，与萧颖士仆差伦。休言数载携书剑，浃日尽能报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