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遵令甲得劭农,词鄙唯期与俗通。乍可催科成政拙,且须忧国愿年丰。
晋宋皆南渡,葸苶气不振。持盖与行酒,千载有遗恨。
仇耻何能雪,纪纲嗟已紊。太阳载万物,臣节殊未顺。
遂令敦温徒,跋扈踞方镇。玉、谢盛江东,中原日凋困。
羯胡虐焰长,正始风流尽。徒都逮钱塘,宋又不如晋。
仇应不戴天,枕戈还剚刃。胡至遂称臣,包羞毋乃甚。
哀哉小朝廷,九宇沦左衽。岳、韩真名将,摧陷无坚阵。
忠义贯金石,智勇出悲愤。长城嗟自坏,湖山甘栖遁。
关闽溯濂洛,尼山布余荫。若欲复两河,斯人亦可任。
仁者必有勇,圣言宁不信。少进辄迁谪,遁世得无闷。
孝皇殊䡾䡾,抚髀思英隽。前后两相左,偾辕愧张浚。
生贤欲何为,天意不可问。
暖日融融雨乍晴,春泥软润绣鞋轻。行来绝似潘妃步,朵朵莲花贴地生。
近奉违,亟辱问讯,具审起居佳胜,感慰深矣。某受性刚简,学迂材下,坐废累年,不敢复齿缙绅。自还海北,见平生亲旧,惘然如隔世人,况与左右无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数赐见临,倾盖如故,幸甚过望,不可言也。
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观之熟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景,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扬雄好为艰深之辞,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类也。而独悔于赋,何哉?终身雕篆,而独变其音节,便谓之经,可乎?屈原作《离骚经》,盖风雅之再变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使贾谊见孔子,升堂有余矣,而乃以赋鄙之,至与司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因论文偶及之耳。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纷纷多言,岂能有益于左右,愧悚不已!
所须惠力法雨堂两字,轼本不善作大字,强作终不佳;又舟中局迫难写,未能如教。然轼方过临江,当往游焉。或僧有所欲记录,当为作数句留院中,慰左右念亲之意。今日至峡山寺,少留即去。愈远,惟万万以时自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