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鲲(?—883)鲲一作混、肱。白族,唐时南诏叶榆(今云南大理北)人。南诏宰相、诗人。曾任南诏布燮(清平官名称)。
终军弃关繻,李斯逐黄犬。功名事业自有时,咄嗟所得亦蹇浅。
雷奔电掣千里雨,鱼变为龙如掌反。侯嬴抱关谁复论,公子感之在一言。
担簦屐履遍列国,平揖相印须臾间。箦中不死魏齐困,口中舌在天应旋。
莫叹髀肉消,休悲釜生鱼。挥斥八极神不变,秦人岂识照乘珠。
气吁虹蜺亘天地,有时一笑海可枯。泰山排云天下小,纷纷何足论贤愚。
得君本如此,君知我无朱。几年飞鸣共抢榆,长惭瓦砾参璠玙。
都城踰月同朝晡,蹩然别我还旧庐。引君一杯酒,洗君衣上尘。
我歌虽促非酸辛,未忍祝别惟加飧。直教探取虎穴子,西来射策黄金门。
记倚窗窥笑,接座熏香,扇角初逢。门掩枇杷静,又惊枝暗起,人似春鸿。
峭寒几番侵袂,眉翠淡芙蓉。叹絮语衾边,泪痕盏底,同诉飘蓬。
匆匆。最无赖,是种得垂杨,偏繫归骢。别恨丝鞭阻,指一林残叶,瘦马西风。
梦醒半规蛾月,依旧印帘栊。怕数遍幽期,灯花尚说今夜红。
封书寄燕雁,雁不过衡阳。封书寄江鱼,鱼沉江水长。
江水亦有竭,封书永不灭。耿耿无由宣,心绪自中结。
道旁佛宫谁者筑,珠楼宝殿横山麓。僧徒指点为予说,此寺方成主人逐。
忆昨十载气薰天,吐纳日月挥云烟。外廷稍引三公势,内禁亲操六玺权。
出入钩陈留筦钥,笑谈甲观走金蝉。建寺平侵贵主第,施僧直请大官钱。
输来多宝堆成塔,辇尽黄金布作田。法宫梵宇何连曼,胜地名区看不断。
墓上林园学九陵,祠前楼阁成双观。落成牛酒国亲供,建醮香花天女献。
吁嗟此寺独渺小,赤刀已欲盈千万。我皇神威符世祖,距脱大奸俯地取。
郭家金穴入水衡,邓氏铜山归少府。庐儿解玉乞街衢,宅妇怀簪随卒虏。
惟馀此寺在郊原,虹梁绮搆谁为主。蛛网空悬梵铎风,青苔自锁玱琅雨。
盛衰转盼那不有,几年翻覆看如许。君不见江陵城头土三尺,若敖馁鬼不来食。
一代贤豪此谓何,尔全首领恩亦极。
剪雪裁冰巧作花,霜台人倚玉无瑕。须知鼎鼐调羹味,不落孤山处士家。
我昨梦入丹霞城,山中猿鹤夜不惊。仙翁楼观在咫尺,白玉作台云作屏。
中有一人眉宇好,翳凤骖鸾碧云杪。临风赠我琼瑶辞,朗若华星照秋昊。
平明起向画图边,梦耶非耶心惘然。安期先生渡瀛海,一笑邂逅东南天。
别来未觉红颜老,世间万事邯郸道。安得同登四万八千丈之天台,历览西华超东莱。
玉桃千岁傥可食,好寄麻姑书信回。
臣闻得全者昌,失全者亡。舜无立锥之地,以有天下;禹无十户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土不过百里,上不绝三光之明,下不伤百姓之心者,有王术也。故父子之道,天性也。忠臣不避重诛以直谏,则事无遗策,功流万世。臣乘原披腹心而效愚忠,惟大王少加意念恻怛之心於臣乘言。
夫以一缕之任系千钧之重,上悬之无极之高,下垂之不测之渊,虽甚愚之人,犹知哀其将绝。马方骇鼓而惊之,系方绝,又重镇之。系绝于天,不可复结;坠入深渊,难以复出。其出不出,间不容发。能听忠臣之言,百举必脱。必若所欲为,危於累卵,难於上天;变所欲为,易於反掌,安於泰山。今欲极天命之上寿,弊无穷之极乐,究万乘之势,不出反掌之易,居泰山之安,而欲乘累卵之危,走上天之难,此愚臣之所大惑也。
人性有畏其影而恶其迹者,却背而走,迹逾多,影逾疾;不如就阴而止,影灭迹绝。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欲汤之凔,一人炊之,百人扬之,无益也,不如绝薪止火而已。不绝之於彼,而救之於此,譬由抱薪而救火也。养由基,楚之善射者也,去杨叶百步,百发百中。杨叶之大,加百中焉,可谓善射矣。然其所止,百步之内耳,比於臣乘,未知操弓持矢也。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绝其胎,祸何自来?
泰山之霤穿石,殚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夫铢铢而称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过;石称丈量,径而寡失。夫十围之木,始生如蘖,足可搔而绝,手可擢而抓,据其未生,先其未形。砻蹐底厉,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种树畜养,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积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臣原大王熟计而身行之,此百世不易之道也。